张戚不知道母亲对男人说了什么,可能也永远不会知道,但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们没有遗憾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聚散离合,相知、相爱却并不一定能相守。
其他人相继赶到,戚夜寒和张戚默默地站在床前,旁边两位太太和她们的几个子女都哭哭啼啼,伤心之情溢于言表。
戚天义的离开早就已经注定,在张戚回戚家之后他比医生预测的时间要多活了很久,这对一个绝症病人来说已经不易了。
遗嘱戚天义早就已经准备好,律师说在戚天义出殡之后会即刻宣读。
戚夜寒仿佛没听见一样,动也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老人,他已经没了呼吸,身上的各种仪器也拿了下来,再没听见机械冰冷的滴滴声,也没有父亲的呼吸声、说话声,他觉得病房里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直到张戚拍了拍他的背,他才陡然回神,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张戚。
张戚看了他一会儿,低低叫了一声,“哥……”
戚夜寒愣了一下,随后对张戚点点头,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戚天义去了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到了各大媒体,第二天一早铺天盖地的新闻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瞬间就成为热议的话题,人们仿佛都在等着着接下来那一场争夺遗产的大戏。
然而比起外面议论得热火朝天,戚家可以说是很平静,戚天义的身体状况所有人都知道,对他的离开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出殡那天,天气很好,几乎是下了许久的雨后的第一个好天气。
戚天义的葬礼很符合他的性格,平静而又肃穆,铺天盖地的白茶花是他临走前最后的嘱咐。
黑衣、白花,竟然意外的相得益彰,这就是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最后的颜色。
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多是戚天义的亲戚朋友,还有一些商场上合作多年的伙伴,有些是坐着轮椅来的老人家,前呼后拥的由穿着黑衣的保镖护送着;有些人高马大、面色阴沉的,身上带着一股凶悍气息,几乎无人敢靠近,却也恭恭敬敬地在灵堂前鞠躬。
除此之外,也有仿佛来参加宴会一样的人,衣着华丽还带着女伴,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一场葬礼,好像能看尽人生百态。
葬礼上,二太太和三太太哭得像泪人儿一样,其他子女也在哭,除了戚夜寒和张戚,他们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灵堂前,虽然面无表情,却让人觉得他们才是最悲伤的。
参加葬礼的人都在偷偷打量这两兄弟,因为戚天义的几个子女里,就他们两个最像戚天义,其他只是多多少少有点和戚天义相像的地方。
张戚虽然不姓戚,但在外面他早就被认为是戚家人,大家都好奇这次张戚能分到多少遗产。
一开始,外人都认为戚夜寒和张戚会成为队里关系,但是一年多过去了,从来没有兄弟两个不合的消息传出来。有的人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有人觉得他们其中之一或者两个人都把心思隐藏得太深,不放弃看一场兄弟相残的大戏,而戚天义的过世似乎就是一个爆点。
葬礼结束之后,戚夜寒和其他人一起回了戚家,一进家门佣人就过来扶住了二太太,她哭了一路,几乎已经脱力,但还是坚持和儿子女儿一起听律师读完遗嘱。
只是听完之后,哭得更厉害了。虽然她会有足够的钱过完后半生,但她仍不满意,人的yù_wàng总是无法填满的,她跟了戚天义这么多年,她觉得自己和她的孩子应该得到更多。
三太太则要淡定许多,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因为对她来说,无论遗嘱怎样,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戚天义留了很多现今和股份给两房太太和孩子,但公司的经营权却给了戚夜寒,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戚家的当家了,也算是实至名归。
至于张戚,他原本不想来,但是大律师说了必须都到场才可以宣布,所以他还是来了。虽然他对戚家的钱不感兴趣,但戚天义还是给了他公司的股份和几处房产,甚至还有一幢在国外的海边别墅。
其实那是给张子烨的,他们曾经约好一起去那个国家旅行,但终究还是没能遵守这个约定。
律师走后,整个戚家大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静默,所以东西好像一瞬间烟消云散……
戚夜寒走出房子,站在院子里一棵树下,抬头看着二楼的一扇窗户,那是他的房间。
小时候从窗子里看这棵树的时候,觉得又高又大,仿佛是自己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现在再看,却已经完全不是那种感觉。
他知道,千山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闭上眼,他静静感受这一刻的平静,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三太太正朝他走过来。
夜色初降,温度也低了,她加了条深紫色的披肩,似乎补过了妆,整个人高贵华丽,也年轻漂亮。
“有事?”戚夜寒问。
三太太站到他身边,也抬头看了看,有些讽刺地说:“他总算没有太绝情是吗?”
戚夜寒冷淡的说:“那你还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她直视着他,再没有以前那种遮遮掩掩,仿佛戚天义一走,她的感情就可以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
戚夜寒嗤笑,抬起头看着房间的那扇窗说:“我不知道。”
“夜寒,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