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并不是夸大其辞,确实是可能的。
这些木材基本都是南方产的,在琰境内基本就可以采到了,而且也可以从南边的叫做螳的异族土地上引进。对外来说,螳以琰为宗主,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只要一声令下,建造起淡宫那么大的宫殿所需要的木材在三天里就可以运到。
面对气势汹汹的太牙,柏翁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谢罪。
“殿下说得极是……”
太牙压抑住了对身不在此处的那人的怒火。迁怒于面前的老人又有什么用呢。
“朱子明到底是何等人物?”
柏翁还是伏在地上回答道:
“是教公子学问和奏乐的人。在故国以才学闻名遐迩,被任命为太子太傅。”
“那个太子是月心的异母弟弟吗?”
“正是。在公子的眼睛不见光明的时候,他的父亲就称他是鬼魂——”
“鬼魂?”
太牙感觉到自己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老人惶恐不已。
“是、是的。以此来杜绝一切外界接触。子明大人想要确认这其中的真伪。”
“所以才丢了官职吗?”
太牙大吃一惊。朱子明看起来像是那种光会耍嘴皮子的人。
“只是丢了官职已经是万幸了。原本就算是被砍了头也没人敢求情的。”
“也许是陛下为子明大人的才能感到惋惜吧。”
太牙嘴角一歪,讽刺地说道:
“但却不为自己亲生的儿子感到惋惜吗?”
老人深深地垂下了头。
将第二杯茶一饮而尽之后,柏翁打算将茶器撤下去。但是太牙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
“怎么了?”
“不,请问——公子他……还好吗?”
太牙神情苦涩。
“对不起,那之后我一次都没去过他那儿。”
“那之后……那么,已经半个多月了。”
“确实如此。”
虽然昨晚去看了他的睡容,但仅此是无法看出他健康与否的。
柏翁沉痛地说道:
“请去看看公子吧。他现在一定很不安啊。老奴跪下求您了。”
“……万万不可。”
太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也想快点去看看他,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许。……退下吧。”
“殿下——”
“我让你退下。”
“……老奴告退。”
太牙瞟了一眼他悄然退下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他确实老了啊。
无法去见月心,是因为派往淙城的胡子将军还没有消息。只要能确认湘没有某盘的动向,没有要潜入琰国的鲁莽之徒,保证这次的骚乱只是朱子明一人的作为的话,他就可以带着这个好消息去见月心了。当然也可以让爷爷回去。但是朱子明的事现在还在调查中。
这或许是自己想得太美了吧?最坏的情况是,旧湘的境内正在进行着大规模的谋叛行动,要将相关人士都捕获的话,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吧。如果这期间都无法见到月心的话——想到这里,太牙不愿再想下去了。
“快点啊,蔺将军。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太牙因为无法见面而饱受痛苦。再这样下去一直不见面的话,自己恐怕真的会想没有水的盆栽一样干枯而死。
万幸,太牙终于可以避免干枯而死的下场,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自己的企求,让自己愿望成真了吧。与蔺将军同行的两个士兵带着书信回来了。
太牙马上赶往外庭,与大理寺卿以及左右卫府,监门卫府的将军们一同接见了他们二人。
两个人现在还在拼命喘气,可见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辛苦了。把书信给我吧。”
“是,请过目——”
其中一人拿出收在怀中的文书盒。十字状的绳子绑着盒子,封口上还盖着印章。确实是代府大使的公印。
解开之后,里面放着两封书信。太牙将其抽了出来。
第一封,是一丝不苟的大使对调查情况的详细记录。写着通过对城内的仔细调查,确认了是否有谋叛的征兆。
另一封,是调查的结果。
太牙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细读了一遍之后,为了确保正确,又再次通读了一遍。
将信重新叠好,太牙又向士兵确认。
“在那边的时候,你们应该也遵从代府大使的指示参与了调查吧。情况如何?”
他们开始陈述起来。
首先大使召集了旧湘的遗臣,审问他们是否知道朱贤这号人物。知道的人,又问他朱贤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答呢?”
“据某个遗臣说,曾经有人如此评价‘朱贤确有百能,唯缺一术’。那好像是先王在位期间的事。”
“缺的这一术是?”
“处事之术。”
太牙深有同感。这话说的极是。
“这是何人之言?”
“不知道名字……好像是同先王一同被处死的高官。”
听了士兵的回答,太牙失笑了。已位居太子太傅,却因抗旨而被左迁的才子,想必那位高官也是半是嫉妒半是讽刺地说出这番话的吧。不过在太牙看来,不懂处事之术的朱子明和没有先见之明的高官也是不相上下了。
然后大使根据遗臣们的回话以及书记的记载,尽最大可能查出了朱贤的身份,寻找出他的住所以及现在的友人,并一一查访。
结果——
“我想代府大使的书信中也应该写了,朱贤的朋友都是些在野文人,好像没有具体地谈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