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白兰地你干嘛拿喝香槟的细长高脚杯?”斯科特学着瑞特的摸样,颐指气使地撇撇嘴。
“得啦,宝贝,在这样鸡飞狗跳的时刻,瞒过令堂的注意和黑妈妈的火眼金睛,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没让你用瓶子直接对着喝就谢天谢地了。”瑞特一如既往地露出一排白牙。
真见鬼,刚起床就精力旺盛、生机勃勃的模样。斯科特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一把夺过白兰地的瓶子,拔开瓶塞,瓶口对着喉咙直接灌下去。
瑞特赶紧把托盘放下:“好啦,小斯科特,要不是我身手灵活,这一托盘食物就要稀里哗啦的报销了,在物资如此紧缺的年份,你可不要为浪费粮食而身先士卒。”
斯科特不语,用眼睛的余光瞄着酒瓶,绿眼睛里烧起挑战的火焰。瑞特立刻接收到了他的信号,欣然迎战:“没问题,自不量力的小猫咪。”他优雅地伸出手,风度翩翩地接过酒瓶……——豪爽地……一饮而尽。
留下斯科特干瞪眼。
瑞特举起两只空杯子,一只递到斯科特手中,将瓶子里的最后几滴酒分别倒进杯里,对斯科特举杯说:“为卡丽恩·奥哈拉·塔尔顿太太……还有印蒂亚·韦尔克斯·塔尔顿太太,干杯!恭祝她们得偿所愿找到了自己的坟墓!”
真是活见鬼,这么可笑的行为,在瑞特做来,怎么就有一股优雅的味道呢?
坟墓……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因为爱情本身就是不靠谱的多巴胺对大脑作用的结果。当你看到一个人,心里忽然不可抑制地涌起一阵冲动,血液沸腾着叫嚣着就是他(她)了的时候,其实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生物本能找到了适宜产生更优良下一代的配偶。
所以,爱情是不可抑制的激情,是多巴胺的迅速分泌,也只不过是一种生^殖本能。
只有热情的浪潮退去,激情的火焰熄灭,长期在一起形成的默契才慢慢沉淀,相互扶持的信念才开始滋生,彼此磨合,彼此习惯,习惯了对方的每个动作,熟悉到一个眼神就会明白对方所想,欣赏彼此的可爱之处,对爱人的坏习惯和小缺点嘲弄几句,在弱肉强食的围城中,走向生命的尽头。
他是我的人,是与其他任何人都不同的存在。
爱情被埋入婚姻的坟墓,可是爱并没有完结。
这种近乎亲情的情感,才是爱情的最终归宿。
斯科特天生就不擅长与女□□往,除了他的母亲和姐妹。他只希望熬过这段乱糟糟的日子,等战争结束了,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结婚,父母满意,妯娌和睦,对自己的妻子好好的,一辈子。
他虽然弄不懂女性这种神秘的生物,可是斯科特仍然希望女性这种柔弱又刚强的小生物,不要受到太大伤害。
以上所有,是斯科特对妹妹卡丽恩和邻居印蒂亚,以及地球每个角落里的爱人和夫妻的,最发自内心的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意外变故,不足为读者道。但是这篇文文会继续写,直到写完不然,对不起支持我的读者,也对不起自己的心。
很久未更,深表歉意。
☆、第四十章(不是伪更,点进来看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十年前瑞特·巴特勒离开查尔斯顿,再也没有比北佐治亚十二橡树庄园的烧烤宴会上心情更糟的时刻了。
萨姆特堡!哼,南方的傻瓜们,是准备以堂吉诃德式的勇气同风车作战吗?
弗兰克·肯尼迪摸着从来都不曾浓密过的姜黄色胡须,接过了瑞特的支票。他们谈妥了生意,瑞特从这个老实的农场主和商人手中买下了足够的粮食和棉花,很快就会有一大笔钱翻倍着流回他的腰包,所需要的只剩下等待。
瑞特本应感觉良好,可实际上他觉得糟糕透了。
查尔斯顿受人尊敬的市民们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这一群沾沾自喜、得意洋洋、自以为是的傻瓜!
其貌不扬的生意伙伴提议说:“我说,巴特勒,今天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吗?我的老朋友约翰·韦尔克斯的独生子要订婚了,十二橡树庄园要举办烧烤宴会。”
“我知道这个家族,他们尽可能的避免把任何新鲜血液带入本家族。”
肯尼迪尴尬的笑了笑:“他们的殷勤好客也同样著名。我们一起去参加烧烤宴会吧,我不会让你误了晚上十点半的火车。”
瑞特撇了撇嘴:“我不确定绅士家庭会欢迎一个被绅士赶出绅士家庭的叛逆者。”他情绪越是低落,笑容就越是灿烂和嘲讽,言辞也越刻薄。
肯尼迪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好人,他原谅了瑞特的无礼言语,并强行把他带上了通往十二橡树庄园的路。
后来,瑞特不得不承认,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机缘巧合,往往会改变人的一生。
弗兰克·肯尼迪的轻便马车载着主人和客人,驶过柔嫩的紫荆花丛,路过幽灵般闪烁不停的山茱萸,闻着空气中弥漫的山胡桃的气息。
这是佐治亚最美的春天。
瑞特收起了刀锋似的伶牙俐齿,一路沉默。
好心的主人把他的沉默理解为不速之客擅闯聚会的不安——事实上,瑞特的字典中永远也查不到“不安”这个词。他不会为年少轻狂时毁了姑娘的名誉而不安,他不会为决斗中开枪打死了姑娘的哥哥而不安,他不会为背叛了生他养他的南方的传统而不安,他不会为赚南方傻瓜的钱而不安。
林肯——这个长着瘦长脸孔的危险的西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