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错。我耸了耸肩。月川先生从脱下来的西装内口袋里拿出万宝路，缩着肩膀点了烟，看似美味无
比地抽了起来。他松开领带结还有衬衫的第一颗钮扣，用手快速地拨开经过梳理的刘海。覆盖在漂亮额头上的刘海，流露出让
我觉得带点奇怪的性感，我有这种感觉会很奇怪吗？我觉得男性在公私方面的界限，比女性还来得大；尤其
以月川先生的情况而言，或许是因为在证券公司从事的是那种一丝不苟的工作之故，当他放松的那一瞬间，那种狂野不羁的感
觉，和他工作时的样子有很大的差距。或许是因为之前在我身边的成年男性，不管是父亲还是克利斯老师，从事的都
是“舞蹈”这种职业。而从某方面来说，这职业既不算运动也不算艺术，因此我才会特别地意识到“公”、“私”的不同吧？
“……今天穿牛仔裤啊？”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服装的评价，不由得觉得有点难为情。“对不起
。其实跳舞时是不应该穿得太随便的……我白天出门去办点事，没有时间回家换衣服。”“不用道歉。我只是
觉得便服的打扮也很适合你。”虽然觉得月川先生这么说纯粹是客套话，但是心跳却仍然微微地加速着。
“老师，让你久等了。现在我应该怎么做？”一脸淡然的月川先生将烟屁股捻熄在烟灰缸
里后一脸认真的表情这样说道，他的语气让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真是太失礼了，我可是很认真的耶。”月川先生
一边说也一边笑了，我故意轻轻地清了清喉咙。“那么我也认真教学。能不能请你到这边来？”
我们离开桌边，移往没有障碍物的地方。舞蹈课程终于开始了。我有点紧张。“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我只能教
你最基本的动作，剩下的就请你凭你的胆识去做了。”“那就交给我吧！我对自己的胆识和虚张声势是最在行的。”
月川先生像个小孩子似，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一边笑着回应他，一边站到月川先生旁边。“首先，跳舞并不是一个人跳，要
有舞伴才得以成立，所以请你以对方为第一考量。”“有道理。”他很认真地听我解说，我也试着去思考该怎
么教最好；我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思绪，一边将它们化为语言进行解说。“接下来是舞蹈的基本姿势，请
学我的样子！跳华尔兹时，等候是基本要项。”我将背部挺直，两边的手肘往左右方张开，和地板呈水平状态，然
后从手肘的部位垂直弯曲，用嘴巴说明是很简单，但是这个基本姿势却是最难的！尤其是个子比较高的人容易驼背
，往往会变成前弯的姿势。“这样吗？”可是月川先生却如我所言，将背部挺直，两手与地板呈水平状，手
肘漂亮地弯曲着，原本很担心他做不来，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很挺拔的人，所以这个姿势应该难不倒他。“对，那
么我来扮演女性。请用左手轻轻抓住我的手，右手环住我的背。”“背？不是腰吗？”“不对。你把手放在那
边，女性会生气的。”这是我到讲习会去教学时，也常会碰到的错误。“右手轻轻地靠在肩胛骨一带，
站立时不能正面紧贴着对方，微地往左方错开……就是这样。”在华尔兹里，女性的左手应该轻轻地扶着男
性的肩膀，彼此碰触的地方不是腰，而是胃附近；两个人叠放在一起的手，也不是一根一根交握着，而是女性轻轻地把自己的
手，放在男性的手掌当中，男性则温柔地包住那只手。很多基本姿势，都是自己跳舞时不会特别去注意的，直到一个动作
一个动作教人时习才会发现到。“这样可以吗？”主动询问的月川先生的脸就近在眼前，他那带有烟味的
炙热气息直接迎面扑来，使得我的脸都快涨红了。“请将视线移往斜上方，基本上两个人是不看彼此的脸的。”
我用放在月川先生肩膀上的手，转开他脸孔的方向。“啊，真遗撼！你是说，在跳舞的时候，我就看不到你
快乐的脸了吗？”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没办法从他的表情当中，判断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不只是我，跳华尔兹时是不能看对方的脸的！很遗撼，但是规定就是如此。”总之我回了他这句话，然后离开
月川先生身边。“这就是基本姿势，然后保持这种状态踩舞步，舞会中，只要记住基本的舞步和转身，我
想就没什么问题了！节奏就是一、二、三。其他的就只要记住视线和跟进，任何音乐都一样，我想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很会跳舞
了。”“视线和跟进？”“我说的是踩舞步时用脚踝，挺直身体，再下到原来的位置……“嗯？”
月川先生不解似地歪着头，我也不记得是谁这样教我的，所以没办法用言语正确说明。“我看用简单的步伐来说明会比
较清楚吧？我想只要你看过，应该就会了解的。”“有劳你了。”我们重覆做了几次没有舞伴的练习。月川先
生移到我正面来，以便能看得清楚，然后摆出等候的姿势。我一边数着拍子，一边将左脚往前踏出一步，右脚则顺
着左脚往右侧前进，然后与左脚并起来。然后是十字交换步、从右边自然转身、自然回旋转向，这时我们移
到墙壁前面。起居室虽然宽敞，但跟舞蹈练习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