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与塞奥罗斯家那阴沉的午饭不同,布留蒙特罗斯特家的午饭是充满快乐的。一家三口坐在餐桌边,正在品尝富有探索精神的布留蒙特罗斯特夫人做的意式方饺。原本,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和斯蒂芬对于这顿午餐不报有任何希望,因为前几次做的方饺要么煮成了粥,要么皮又硬又坚韧如同橡胶,不过布留蒙特罗斯特夫人到巴宁太太家实地学习归来,终于制作成功了。
斯蒂芬正忙于往嘴里塞吃的,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开始讲话,“斯蒂芬,你最近和雷蒙先生在干什么?你去雪松山丘旅店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都多啦。你们还在研究拜占庭文化吗?”
“不,我们现在开始研究这镇子的历史。你知道,朱利安他正在写镇子的报道,需要历史资料,我在帮他呐。”
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耸了耸肩。“这小地方有什么历史?我告诉你吧,最开始这里就是荒无人烟的山谷,后来建了修道院,现在只剩下教堂还在,村庄围绕修道院发展起来,一直就这样,然后发生了战争,然后战争结束了。”
“你说的这个历史基本适用于欧洲大部分的城镇。”
“瞧瞧!”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高兴地冲妻子挤眼睛。
“好了,爸。我有一件事要求你帮忙。”
“嗯?”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从眼镜上沿盯着儿子看了半天。他很清楚,他这个儿子经常会干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尤其是在求他的时候。他不得不小心些。“你要干什么?”
“是这样:我知道你和警察局长杜什凯维奇关系很好,你去和他说说,让我和朱利安到警察局的档案室里看看,当然我们不会看那些保密文件,我们只是看那些已经失效了的老档案,这样做是为了丰富报道资料。”
“这个……”
斯蒂芬眼看父亲不太乐意的样子,便开始发动自己的母亲,“如果这次合作成功,报道得出色,我也许会被朱利安推荐进入伦敦的报社哦。帮帮忙啦!”
一听说自己的儿子有工作的愿望,布留蒙特罗斯特夫人立刻高兴起来,怂恿自己的丈夫,“你就去跟杜什凯维奇说说嘛。看作废的档案又没什么了不起的。”
“……好吧。我试试看。”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同意了。
3
三天后,斯蒂芬和朱利安在警察局长杜什凯维奇的介绍下进入了旧档案室,一位上了年纪的警察和他们同行。他们可以翻看档案,把感兴趣的内容记录在笔记本上,但不允许带走档案或者进行拍照。档案一共有两个大纸箱之多,但对于斯蒂芬和朱利安来说这并不是难事,他们并不需要查看每份档案的内容,只是在其中寻找一个单词而已。
翻找了三个小时后,他们在一堆老旧泛黄的档案中找到了一句非常简单的记录:
伯伮斯·莫拉托夫(1921-1944)
而在下面应该写有档案内容的地方,只有一行字——档案已在战争中遗失。
“只有这么多!”朱利安很失望。
斯蒂芬不甘心,查找了其他一些姓莫拉托夫的人的档案,发现这些人都应该是伯伮斯·莫拉托夫的长辈,他们的档案也一样缺失。“你认为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吗?”他问。
“应该是,毕竟叫这个名字的人很稀少。而且,我们可是跟着‘他’提供的线索找的嘛。”
从警察局出来后,朱利安一路都在看着笔记本上短短的记录。他合上笔记本后,说:“我们去教堂。”
“哦?你又想到什么了?”
“去看看教堂的捐献名册上或者是洗礼名册上有没有这个名字。”
“可这个人不一定是在本地出生的呀。”斯蒂芬表示怀疑。
“是啊。我也想到这一点了,不过,先看看再说。”
在教堂,格奥尔吉司祭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把他们领到存放名册的房间里。因为时间已近中午,司祭要回家吃饭,他把房间钥匙交给他们,嘱咐他们在查看完之后锁门,并把钥匙交给一直住在教堂里的杂工克洛德科夫。
洗礼名册和捐献名册都有了相当长的历史,最早的记录是从十七世纪开始的。他们当然不用全部看完,从后向前找,很快就找到了相应的年代。在洗礼名册的1921年的记录中,他们找到了伯伮斯·莫拉托夫的名字。往前,可以找到另一个莫拉托夫家的人,名字是安德列,这应该就是伯伮斯的父亲;往下,却再没有发现任何姓莫拉托夫的人。这有两个可能,一是莫拉托夫家到伯伮斯时已经是最末一代,二是伯伮斯虽然有子女,但改了名字,想到伯伮斯只活了短短二十三岁,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捐献名册上,他们发现了一些值得关注的东西。名册上有好几处出现了莫拉托夫这个姓氏,虽然时间不同,但可以看出,莫拉托夫家一直都非常支持宗教事业,而且,所记录的每笔捐献的数目都很大,从这推断出,莫拉托夫家族肯定颇为富有。但这个家族为什么会在伯伮斯这一代突然衰落了呢?伯伮斯怎么那么早就死了呢?这个家族的过去和白狮之间有关系吗?很多疑问还是无法解开。
他们从房间出来后,来到教堂侧翼的房间,打算把钥匙交给杂工克洛德科夫,但奇怪的是,找了一圈却没看到人。两个人又找了一遍,最后还是斯蒂芬在耳堂旁边的凹室里找到了他。克洛德科夫穿着一身旧袍子,厚厚的胡须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这使得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