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后寒道:“我与师兄的想法是一样的,我无法干坐在着等师兄回来。”
荣嘉禄摇摇头,沉默半晌,还是道:“不行。”说罢转身离开,不作丝毫停留。
禾后寒站了一会儿,眼神一定,一把抓过黑色长刀,身形一动,追了出去。
他这一去,好久也没能回来。
等他再回来,一切都早已天翻地覆的变了。
☆、丞相有何功(全)
禾后寒一直跟在荣嘉禄后边,躲藏在一干将士后方,他们中间隔着一整个千人队的步兵。
百丈外,空北骑兵成锥子型列阵,关外烈马远远传来的咴鸣好似往热锅里投下一把沙子,噼啪跳跃的愈发紧迫。
荣嘉禄勒马在最前排,身后一排十几名大将,不动如山。
空北族的大将是一个络腮胡中年汉子,手里握着两柄弯刀,被直射而下毫无阻碍的日光一晃,刺眼的寒光平地暴现。
大汉暴喝一声,马头高高扬起,继而俯身猛地向前冲刺。
这个动作拉开了这一战的序幕,无数的空北铁骑潮水般奔涌而来。
隆隆的马蹄让大地的脊梁震颤,声动云霄。
荣嘉禄微抬一手,万军沉默,他将连月弓拉开,肩背的线条一点一点形成一个有力的弧度,他一动不动地稳稳地举着长弓,迎面对着凶猛而来杀声震天的空北大军,面不改色。
沙场像一根绷紧的弦,嗡嗡地响着,禾后寒好似已经听到了不远的之后厮杀的喊声,隐约闻到了流血的气味。他牢牢凝视着荣嘉禄,漆黑的眼瞳中映下荣嘉禄身上银色铠甲的一道乍亮的反光,一枚象牙扳指与弓弦轻弹,瞬息之后一触即分,白色翎羽长箭微微一颤,猛地消失在人眼前,急速射向奔腾而来的敌军。
一箭射马。
一箭断刀。
最后一箭杀将。
三箭连发。
神乎其神。
空北主将一瞬间——甚至来不及呼喊,就被后边奔腾的铁骑踏于蹄下,刹那之后尸骨无存。
跑在最前边的空北将士猛地发觉主将好似凭空消失了,不禁动作一滞,全军阵形顿时出现缺口。
荣嘉禄毫不迟疑,抓住时间,抬手一挥,吼道:“杀——”
一人一马当先冲出去,舜朝大军紧接着纷涌而上,片刻之后,两军终于厮杀在一起。
禾后寒以轻功紧随其后,他一心二用,一边随手砍翻几个晕头转向失了领将的空北小卒,一边分神盯着荣嘉禄。
荣嘉禄一身银铠,□棕马额头一块白菱,十分显眼。连月弓弓身乃冰骨打磨镶嵌,尖锐的滑刃在重压之下可以割断钢铁。
他时而搭箭挽弓而射,时而以弓身利刃或劈或刺或挑。远远望去,几乎无人能近他身,战神一般。
与空北族失了主将陷入混乱的大军对比,舜朝众将在荣嘉禄的带领下势如破竹,深入敌军腹阵。
禾后寒渐渐放宽了心,只觉胜利在望,一瞬间浑身充满了希望。
他对付手边几个杂兵并不费力,心神一动,就听到空北大军后方传来什么声音。
那声音在混乱而喧嚣的战场上并不突出,但禾后寒却立刻发觉了,他突然感到从心底涌出一丝寒意,从身体里最深处冒出一种麻痹感,真切得让他怔愣当场。
不多时,就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什么,远远的平原处缓慢的升起一块黑色的阴影。
禾后寒不错眼珠地盯着看,在不远处的荣嘉禄,也同时将目光转向那里。
黑色的阴影块越靠越近,被十人小队看护着前进,他们俱是做空北人打扮,但面目身形一看便是中原人——以禾后寒的眼光来看,这些人步伐稳健,皆是有武功底子不错的高手。
他不禁提了心,悄悄往荣嘉禄那边靠去。
荣嘉禄自然也发现了那东西恐怕了得,伸手高高做了个手势,不远处立刻有传令兵收到,一员副将领着几个亲兵悄悄靠了过去。
禾后寒正紧张地注视着双方的动作,就见有人唰地将黑色阴影掀去,离得近了,禾后寒才发觉,那黑色阴影只不过是一层布罩,底下东西一露出来,在场所有人俱是一惊。
一架战车——却非铁木铸就,而是以不知名的彩色宝石铸造,通体透明,在无边无际的阳光中反射着七色的虹芒,好似一块巨大的七彩琉璃——内里却别有洞天,隐约可见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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