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公子能不能合了茹翠的心意了。”茹翠脸上厌恶的神情一闪而过,转而换上了副调笑的样子,冲着台下示意。
“你说吧,今天不管你是对诗还是联词,我都不怕!”男子扬了扬下巴,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呵呵,那公子听好了,我今天,要考猜谜。”茹翠轻抬下眼眸,顾盼生辉,看来也是有着相当的准备,不随便把自己许人的吧。
茹翠不愿意再多说,先是拿出了一叠彩笺,递给小童:“请各位有意猜谜的公子先取了彩笺,若是知道答案了呢,就悄悄的写在上面。要是对了呢,茹翠就在上面画个花样,错了的话就只能是个叉子了。”
茹翠说着,抬起眼帘环顾了下四周,轻轻一笑:“不过各位好好猜想才好,要是拿了三个叉子,茹翠今晚也只能说句再会了。”
若嗔若怨,引得场下又是一阵骚动。
茹翠说着,小童也就捧着一叠彩笺发下来。李念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萧穆源,就见他一脸苦闷懊恼的样子将彩笺推了出去,仿佛是怨念自己无力挣得这姑娘似的。
标准的纨绔模样。众人眼中萧三少爷有的是钱,可这才学方面,估计也就当得“草包”两个字。
李念不知为何自己要先看看那人。之前那种孤傲的感觉,是他的错觉吧?
转回头来,看着茹翠姑娘强作欢喜的脸色,想必是不愿意跟那个叫嚣着要她的人,瞬间的心软,伸手接过了小童递上的纸笺。
看着男人们跃跃欲试的眼神,茹翠再次开口。
“第一个谜面呢,诸位听好了:村前夜半不分离。”
略一思索,李念在纸笺上写下了一个字“杯”。
看看四周,也有不少人已经下笔,萧穆源则是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拿着折扇,饶有兴味地看着场中动笔的人,好像在探查着什么,倒是没了刚才一脸懊恼的神色。
“这位公子。”
李念正看着那边,小童来收彩笺了,转回心神,微笑了一下递了上去。
这叫茹翠的女孩儿真当得上是才思敏捷,信手拈来。一盏茶的功夫,将这方圆二十步之内的瓶瓶罐罐都融在了谜面中问了个遍。
越是普通的东西,越容易让人忽略。志气满满的看客们,都卯着劲儿的往那些风雅之物上生拉硬靠,却没想到,这茹翠姑娘,今晚变了风格,决口不提风雅之事,反而绕着这些俗物兜圈子。
十个谜面下来,如今,小童手里剩下的纸笺也不过五张了,还有几张上面,已经明晃晃的两个大大的叉子摆在上面了。
“一览茫茫天地色,未及春,步履回转江畔。纵是怡情怕登台,良人安在?士子家业,合作苦酒一饮尽。”
茹翠看看收上来的彩笺,神色有些恍然,有些焦急。绞着帕子开口,已经没了刚开始的信心满满,原本满身的风情也转成了愁绪。最后一题,若是难不住那个无赖的少爷,今晚就就此葬送了。如此想着,心绪也乱了。
略显飘忽的声音落处,几个熬到现在只拿到两个叉子的客人终于败下阵来,搔着脑袋,哀怨这最后一关错失良机。
李念微微思索,叹了口气,提笔将书。
可是落笔之前,又顿住了,看了看上面茹翠姑娘的神色,又转身瞧了瞧那个少爷一脸fēng_li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这样好吗?
李念本是无所谓“cǎi_huā”的兴致的,只是他能读懂别人的心思,更何况这茹翠姑娘也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不喜,一开场就叫嚣的那个少爷,怕不是茹翠姑娘的良人吧。李念一时感慨,也跟着递上了条子。
“哈哈!我就说过,茹翠,你今晚是我的了!”那少爷摇着纸扇,一把抢过“军师”刚刚写好的彩笺,冲着茹翠叫喊。
眼睛毫不掩饰地在茹翠姑娘身上逡巡,仿佛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要将她剥落个精光!
茹翠紧咬着下唇,手都微微发抖。
“茹翠可真是好体贴啊,最后这么难的字谜,就是为了单让我入选的吧!”既已得到答案,那少爷可算是志得意满,得意洋洋的劲头十足。
“还有没有别人知道答案的?”茹翠的声音中掩不住的焦急与恐慌。
“等等。”李念突然开口,站起身来:“这位少爷,茹翠姑娘我也甚是中意,这字谜在下也有几分看法。”
说完,抬头看向茹翠:“不知茹翠姑娘怎么说?”
淡雅的语音不失气势,像珍珠打在玉盘之上,颗颗圆润剔透,让人无法忽视。长衫月白,束发乌黑,就算是那张容颜并不出彩,一身的节气也足以让人仰视。
全场仿佛静默了一瞬,众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集中在这个“抢人”的书生身上。
“李念……”
萧穆源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站起来,将上半身探出二楼的雅间,清清楚楚的看着那人的举动,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
一开始是有些不悦的,那人,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看清楚后,却满腹的慨叹。李念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的情欲,单单只是为了帮那少女的认真和坚定。
微微的挑起嘴角,萧穆源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楼下的人影填的满满的。喧闹的会场已经是另一个时空的光景,黯淡下来。如今,只有两个人的连线之间泛着光亮,一人在楼下站的有礼有节,一人在楼上望的柔情款款,这场盛会,仿佛瞬间成了两个人的舞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