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已经够醉了!」
从一大早就开始喝,现在都已经傍晚了。
「中纳言家的酒瓮已经空了吗?那麼就拿右大臣家的酒来吧,快去啊,国经。」
「我知道了,这就去搬。」
「搬右大臣家的酒吗?」
「当然是中纳言家的酒啊。」
「既然这样,我已经腻了,味道淡的跟水一样,一点都没味道。」
边翻著身边嚷嚷的业平大人,看起来似乎已经非常醉了,但应该只是装装样子。偶尔业平会突然露出凶狠的眼神……看,又来了。
「差不多也该把在伊势发生的事,来龙去脉坦白说出来了吧。」
抱著捋虎鬚的觉悟把话说出口,业平大人却没回答,只是眼神突然热了起来。
「请你好好听清楚。」适才虽然没有继续问下去,国经仍紧追不放地说:「不知道来龙去脉,就没有办法解决,这话我已经说过千遍。」
「……」
「或者说,无论如何你都不想要借助国经之力?」
「……那倒不是。」说话声听来不像喝醉,业平大人闭上瞪著天花板的眼睛:「与其要我摊出丢脸的事,被人说是大罪人还好一些。」
「那麼,斋王殿下会如何呢?你如果自认是玷污斋王的大罪人,那可是会连累斋王殿下的。」
「啰嗦。」
「遭受叔父他们陷害,我知道你一定很悔恨,可是你难道不觉得,为了顾全面子而受你牵连的斋王很可怜吗?」
「别啰嗦。」
「请说出真相!」
「不要吵,不要啰嗦!」
「我想要帮你忙!」
「哼,我才不需要帮助,我明天就离开。」
「话说,你还能去哪裡啊?」
「陆奥也好出羽也罢,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
「背著大罪人的污名?有哪个关口会让你通过啊!」
「就去找能够去的地方。」
「这又有什麼意义呢?」
「当然有。」
「这是你的意思吗?顺著叔父大人的计画被当成大罪人抓去,然后就被判死罪?」
「啊啊,就是这样!」
「……你到底在隐瞒什麼?」国经逼问著:「说是陷阱,我多少也猜到你是被夸张到好笑的手段给骗了吧。」
「你真是个讨厌的傢伙。」业平大人叨唸了一句,就闭上嘴不说话。
之后不管国经再怎麼逼问,他就是不开口,连眼睛也闭起来,就这样睡著了。
吩咐津奈女把被褥送来帮他盖上,顺便要侍女帮忙看管。
「搞不好他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他一直嚷著要离开这裡去陆奥,根本就不听劝。」
津奈女一副离开这裡最好的表情,嘆著气说:「这种时候,就把乌帽给藏起来啊。」
「什么?」
这女人怎麼会想出如此吓人的方法?国经不禁为之语塞,可是,的确若是没有乌帽,爱漂亮的业平大人根本连一步都走不出去。
「那就这麼办吧。」国经吩咐著。
隔天早上,国经被像鬼怪般凄厉的声音吵醒。
感觉就像衣襟被人突然提起来似的,国经心想(啊啊,果然他还是想要跑走)。走出去一看,穿著国经衣物的业平大人满头大汗,披头散髮地生著气。
「乌帽在哪?国经!把乌帽拿出来。」
被抓住胸口摇晃着,国经装傻地说:「啊!乌帽的话,那边的柜子裡倒是有几顶。」
「没有。」
业平大人忿忿然地瞪了过来,似乎领悟到找不到乌帽是国经的计谋,但国经并不打算退让。
「那麼,要不要把那边的钵拿来戴啊?」国经说著,手指向装著满满蜜柑的钵。
「你就这麼迷恋我的床技啊?」
业平回嘴,让国经想起自己前晚的痴态。虽然脸红起来,但现在是趁胜追击的好机会,於是便开口道:「是啦,是啦,就是这檬。正因为非常迷恋,所以我决定把你当成我的囚犯,把你关在我的房中饲养。绝不让你逃走。」
说著,心裡羞得连耳朵都热了起来(我竟然讲出这麼了不得的话),可是看著业平大人的视线却不能移开,不想让这个人因为愚蠢的举动,落得凄惨的下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离开这裡。
业平大人轻笑了声。哼哼訕笑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轻薄表情,对著早已有所觉悟会听到些不堪入耳yín_dàng话语的国经,开口道:「那就拿酒来。想要和我结为一体的话,就只能让我醉到站不直身子才行。」
「好啊,这家裡酒瓮的酒如果全喝乾,就到对面右大臣家的厨房调酒来。」
低声唸叨着的业平大人,鬆开抓住国经胸口的手,国经喊着「来人哪」,命令站在帐幕外侧回话的小椋「取酒来」。
「小的遵命。」
闹情绪坐在地上的业平大人,喊住转身要离开的小椋:「喂!」
「是。」
「如果有人逼问你要你说实话的时候,就说『那男人昨晚来过』。不管是今天或是十天后,都坚持说『昨晚来过』,懂吗?」
「小的听您的吩咐。」小椋答着,又接著说:「您的吩咐小的也会告诉宗义,以及津奈女。」
「你比你的主子聪明多了。」无关痛痒地丢下这句话,业平大人就当场躺成大字型,还以在曹司外的小椋都听得到的音量命令著,「总之给我拿酒来拿酒来!不快点的话酒就要醒啦!」
「好——好好好。」
国经领悟到两人对话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