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吓我，只要回答去或不去就可以了。”我艰难地呼吸，“那之后再杀我也不迟吧。”
他握着浮魇剑的指骨泛白，眼里有些我不明白的色彩。“原来你是竹的人。”
我启唇，又闭上。
他要这么认为，那就这样吧。假作真时真亦假，我没资格狡辩。
“……都一样。”他的声音很轻，伴随着周遭的梦境一同支离破碎地消逝而去。
白雪微弱的光再度印入我的视线。
姬翎慵懒地一笑，眼角带出卓绝的俊逸，只是抛不去让人畏惧的傲气罢了。——像是要掩盖些什么。
我动了动手，发现身上的伤都已消失，无论是刚才的刀伤还是之前的冻伤、箭伤。
甚至灼华都恢复了大半，头不疼了，烧也退了，连关节也没了嘎吱嘎吱的错觉。
我揉揉太阳穴，偷偷地瞄他。
对我用了治疗灼华么？……可是……为什么？
我疑惑而混乱。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用治疗灼华根本没有一点犹豫，像是早就决定好……
“他在哪里。”姬翎抬起魔性的瞳孔，眼中的冷漠再度复苏。
“……人界。”我低声回答。
他看了我许久，才眯起了眼。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时代，要跨越两界谈何容易，除了偶尔被空间裂缝牵连的不幸者以外，根本没人开拓过互通之路。也只有这个时候，两界才自顾自的，各不相干。
我揉了揉似乎还留有余疼的手，又动了动恢复健康的脚……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帮我治疗，刚才还……
“我也可以帮你做通道。”我叹了口气，懒得再想。既然已经恢复了一些灼华，就可以借‘辅佐’进行创造。我随地捡起根细长的树枝，在雪地上写下几个复杂的公式，并配上三重图阵。几度检查、确认之后，我才将创造灼华施加在极为复杂的阵法上。
没动静。
没动静……
还是没动静……………
姬翎略带鄙视的眼神射了过来。
我咬牙，暗自怀疑那本阵法书是唬人的……
轰隆！
土壤忽然崩出一条缝来，雪花四溅，地下冰水随即喷涌而出！
我呆呆地看着跃过我头顶的水块，眼睛都瞪大了，直到它重重地砸过来……泰山压顶。
“啊！呀！…唔咕咕咕……”这什么破阵啊！那个混蛋作者！书上可没说做人魔通道是通过湖泊连接的！早说嘛我还可以做些准备……
我一时不慎被卷到塌陷的湖底去了，连着吃了好几口水，才用难看的游泳姿势呼啦啦地游上岸，当然脸色更是锅底黑。
又都湿了！我和冰水犯冲啊？！（虽然我本来的衣服也没怎么干燥。）
姬翎看着我落汤鸡的摸样，表情有点古怪。
= _ =……我装作镇定地拨开湿哒哒的刘海，往通道望去。
那里已经是一个小小的湖泊了。
“阿嚏……”
湖面平静后，才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来。
“通道是有意识的，可能会为难你，但只要老实回答他的问题就好了。”书上说的。
莹白的湖光拂过姬翎的眼，“他为何在人界。”
“……”我抿了抿唇，扯淡地说，“……躲你。”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姬翎走到湖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墨紫的眼。
北边，红光闪闪，仿佛炽热的火舌贪婪地吞噬脆弱的文明。
如果当时我仔细看的话，或许会发现远处的北地倦雪已被焚烧殆尽，可是我忽略了那个细节，一直到很久以后才唏嘘不已。又或许，即使我此刻知道了矢车菊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怪姬翎，因为，我本就是极护短的人。
……况且，他的冷血已对我有所保留。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要去人界了，寻找竹的旅程现在开始~（射气枪~）
会‘甜’几章哦~~~~！^_^~~大家来吃糖~
no6 初临人界
no6
莹白的湖光拂过他的眼，“…为何在人界。”
“……”我抿了抿唇，扯淡地说，“……躲你。”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姬翎走到湖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墨紫的眼。
***
通道成型后，湖水带着淡淡的暖意，沉到中央就不再下降，甚至还能呼吸。
——全然的安宁，像被姬翎创造时一样……
【人类啊，你想回自己的家乡么？】来自湖水深处的声音。
嗯。
【那得回答我一些问题哦。】
嗯。
【跟你一起来的，是你什么人？】
算陌生人。
【不像哦？】
……
【……】
你倒是继续问啊，不问就让我去人界。
【……】
…未来，他会是我的创造者，是师傅。
【……】
是不是我创造错误？这湖坏了啊？怎么老‘……’，说话啊，喂！
【不说实话的人，是过不了通道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