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落水时那抹身影又浮现在陆天成眼中,与此同时,被失魂丹带走的那一幕又渐渐明晰起来。
自己与柳无心比肩跪在爹面前,换来的是爹无情的一掌,自己怔怔的看着紧抱自己回护自己的柳无心,耳边是他的轻声呼唤,一如那日在太湖的呢喃,“天成。”随后两人一齐被陆无双口中吐出的鲜血淋湿。在之后…却再想不起来了。
一想到那日情形,陆天成的心口之痛又如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陆无双道,“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了你,把无心交给我。”
“你喜欢他?”若不喜欢,怎会舍命护着柳无心,若不喜欢,又怎会不忍杀他,若不喜欢,又为何与自己前来交涉。
陆无双黑血剑平举道,“喜欢。把他交给我。”
陆天成毫无征兆的拍地而起,扬起下巴将喉咙对着黑血剑鞘,泰然道,“如果你能用它杀了我。”陆无双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不再说话。陆天成抬手轻点陆无双手腕,须臾之间便夺回了黑血剑,黑血剑遇到主人,低低的嘶鸣震颤。
陆天成扬了扬剑笑道,“我只要雪姬。”说罢陆天成便要从窗口跳出去,片刻又回了半个身道,“既然是我们三个的事,就不要扯上旁人,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乐子。”他指的,是绯霞。
陆无双追了出去,“我只要无心。”
陆天成笑道,“腿长在他身上,你问我要人?”
☆、后悔
陆无双面露欣喜之色,提足轻点便向三山阁飞去。
陆天成环抱着黑血剑,转身进了家酒楼。酒楼有些吵,因为暗间里是个赌坊。陆天成要了两壶酒,便跟进了赌局。
押了二百两大,输了。又掏出二百两的银票押大,还是输了。再押大,再输…直到身无分文,陆天成看了看怀中的黑血剑。有识货的要他拿剑做赌注,陆天成却笑着摇头道,“它不成。”说罢趔趄着离开。
陆无双现身于三山阁时,杀意惊到了谢孤帆。
陆无双还未等开口,谢孤帆便已出招。两人纠缠两日,谢孤帆突然收招,“你有心事,剑很犹豫,有缘再战。”说罢便离开。
柳无心的高热已褪下,此时虽然虚弱,却能下床走动,陆无双看着柳无心,又颇为嫌恶的看了一眼杜忧夜。
杜忧夜对于这种眼光习以为常,自由蓝眸妖异受人鄙夷是常有的事,更何况从自己一进阁,陆无双便看不惯自己,饶是如此,杜忧夜却并不打算出手阻挠陆无双。李承平虽然也对杜忧夜牢骚满腹,却看起来更讨厌陆无双,他正要破口大骂时,后脖领被杜忧夜一把提起,脚下一轻,便被杜忧夜捉走了。
李承平一落地便大怒道,“他就是个混账…”杜忧夜伸出一根手指封住李承平的嘴,“你看着我的眼睛。”李承平睁圆了眼睛,毫无畏怯的对上杜忧夜妖异的蓝眸,他不觉得害怕,甚至还觉得有些…漂亮。杜忧夜把覆在李承平嘴唇上的手指换成了自己的唇,唇瓣相贴,温软甜蜜,杜忧夜心想,怪不得陆天成总喜欢左亲亲右亲亲,原来滋味不错。
这个吻显然超出了李承平的接受范围,他愣了好一阵才倏地脸红到耳根,还要破口大骂,杜忧夜笑眯眯的看着李承平道,“再骂再亲。”李承平向后缩了缩。
杜忧夜见到李承平终于安静下来,本想教训他两句,可是看到他可爱的模样,便改口安慰道,“不必担心。”
三山阁总阁传来柳无心清冷的声音,“我以为,你我已两不相欠。”
陆无双本是一片柔情,可柳无心却毫无暖意,不免恨恨道,“我可是舍身救过你一命,当年是你说要回报于我。”
柳无心闭目不语。
多说也是无用,柳无心跟着陆无双走出了三山阁。
一路都未见陆天成。陆无双的头悄然靠近柳无心的耳畔,“是他让我告诉我你在这里,失望吗?”
若是柳无心内力还在,本是可以不着痕迹躲开的。但他此刻内力全无,身法再快,若无内力支撑,也是空架子而已。陆无双却没多想,随即拉开些距离,“我虽喜欢你,但也要等你死了心,愿意喜欢我才好。”
柳无心声音仍是清冷,“我还以为,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杀他。”
陆无双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道伤口。那是初得黑血剑时,自己不信剑有灵性,臣服旧主,故而剑一出鞘反而自伤。那一刻陆无双突然明白,陆天成果然是六罔心法的传人,是黑血剑认定的主人,不是自己能轻易杀得了的。
陆无双道,“我想杀他,但我也喜欢你。”
柳无心道,“我欠你的一条命,何时才能还尽。”
陆无双道,“你爱上我的时候。”
柳无心悠然叹息,声音也不那么清冷,“可惜你救我救的晚了些,我的心早在十年前,便给了救我的那个男人。”
陆无双冷冷的斜了一眼柳无心,柳无心却颇不在意的敛目前行。
良久,柳无心道,“不过你若定要我还,我还你一命便是。”
陆天成从赌坊出来,便后悔了。他看着怀中的黑血剑,又回到了赌桌上。好赌之人绝不会甘心输的一无所有,赌桌上的众人皆会心一笑。黑血剑并无哀戚,陆天成按剑于桌上,“大。”
雪姬,若是再输了你,陆天成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天如寒霜,冷意入骨。无情无爱过一生又何妨?
每每看着爱自己动情的女子,努力想回应半分,却发现寒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