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逸眼睛都急红了,谢长安飞上擂台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妥,不住的伸手去推韩舸,让他去截住谢长安。长安太急于求成了,望昭分明不认得他们,他却要以命相博,这个急疯了的二愣子,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么。韩舸点地就掠了出去,行云流水的身形快成一道虚影,自他身后还有一道白影窜出,很快便超越他到了前头,是容颂辞。
眼见着秦望昭握刀越冲越近,身形没有一丝停顿,谢长安棍子似的杵在原地,掠过去的韩舸离擂台还有一小段距离,谢安逸简直要急疯了,只恨自己没用,他腾地一声站起来,只能大声高喊,望昭,住手……
冰冷的刀刃刺入腹部的瞬间,谢长安最先感觉到的是一股寒意的冰凉,然后剧烈的疼痛开始席卷四肢百骸,将这一切压制住的,却是心底翻腾起来的绝望,那里本来燃着一堆灰烬,火光尽了却隐有余温,这一刀就是迎面而来的一场骤雨,将那点炙热的期冀,彻底浇凉。望昭他,当真不认得自己了。
那柄名为长安的乌金宝刀刺入小腹,扑面而来的,却是秦望昭身上清新的竹叶清香,谢长安想,他一定是在哪里茂密的竹林里潜行了很久,衣角鞋靴被竹叶上的露水沾湿,才留下这样清隽的气味。谢长安深吸一口气,在秦望昭伸手拔刀的瞬间,抬手将这人劲瘦的腰身搂住,不分场合的耍流氓,脸上带着满足和陶醉,如同怀里抱着是,是稀世珍宝,他浅笑着喃喃自语:“望昭,你回来了,老子他娘的…想死你…噗……”
他话还没说完就喷出一口血,便被秦望昭一掌拍在胸口,身躯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在即将跌落在地的时候被一双白袖抄起扶住,扶住他的,是神色肃穆的容颂辞。
秦望昭收回拍出的一掌,满脸都是血,谢长安凑得近,一口血就全喷在他脸上了,血线迅速在紧抿的唇线间蜿蜒。他呸了一口吐出血丝,有些嫌弃似的抬手擦了擦脸,血迹没擦干净,倒是拉出一道道血痕,眼睛晶亮,随意的甩了甩刀,将刀上的血迹尽数甩下,衬着他那身神挡杀佛的冷意,看得人头皮发麻,他不耐烦的看了看台下,又问了一句还有谁要上来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戒备的盯着这活阎王,静观事态发展。
谢长安中了秦望昭一刀一掌,他的功力今非昔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谢长安此时已是半昏迷,不住的吐着血,瘫在容颂辞身上如同热水里的面条,站都站不直。韩舸轻轻落在容颂辞身边,将谢长安接了过来,拍拍他的脸叫他的名字,又摸了他脉象,神色肃穆的对着容颂辞说了句先行告退,抱着谢长安就掠向叶青蟾。叶青蟾指挥着金贵的西平王爷将他平摊在地,蹲在他身侧疾点他胸口几处大穴,然后摸出个小瓷瓶,倒了一把药丸给他塞了进去。谢安逸弯着腰,急急的问叶青蟾有无大碍,叶青蟾十指如飞的给他下针,头也不抬的回道肋骨断了两根,没说严重,也没说不严重。
比起施展神针的叶青蟾,擂台上的进展更引人注目。容颂辞提着惊鹤剑,一字一句的问秦望昭;“望昭,容颂语他,为什么容不下成勤?”
秦望昭挑起左边的嘴角笑了下,冷眼看他:“因为主上说,成勤在你心里的地位,比他重,他不高兴,那老头子就得死。”
“哈哈哈哈……这个疯子,怎么不连我也一起杀了,哼…他让你来夺武林盟主,是想干什么?”
秦望昭刻板的答道:“他说闲的无聊,找点乐子罢了。”
可能是被容颂语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视惯了,在场的武林人士已经气的喷发不出怒火了,只是低咒几声狂妄至极,倒是没有英雄跳出来怒骂十二楼。
容颂辞仰头大笑几声,再次看向秦望昭目光就不再那么明朗平静了,脸色阴沉,道:“秦望昭,容颂语到底给你吃了什么,不仅让你武功大增,还六亲不认,真是好得很。你连谢长安都要杀,容颂语留不得,你也留不得了,那我就先杀你,再杀他……”
话音未落他就动了,提气朝着秦望昭极速窜去,半途惊鹤剑脱鞘,激起一声清亮悠长的细鸣,灌注了内力的惊鹤剑剑光大盛,几乎让人无法直视。秦望昭冷笑一声乌金刀手头一震,提刀就朝容颂辞迎了上去,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在空中狭路相逢,斗得难解难分。两人当真是如今武林巅峰的高手,一招一式都快如闪电凌厉至极,惊鹤轻灵快捷剑走偏锋,乌金刀沉稳霸气大开大阖,每一次刃口相交,宝剑宝刀毫发无损,撞击出带着火星的尖锐摩擦声却差点刺聋了武功低微的小辈的耳朵,纷纷以手捂住头晕眼花。韩舸眼明手快的撕下两片衣角,团成一团塞入面白如纸的谢安逸耳朵里。
秦望昭人在半空后翻半周,顺着惯性劈出一刀,左手一翻,同时推出一掌。容颂辞横剑格挡,左手也化掌对着秦望昭劲道的掌风而上。一声金铁交击的细响混合着血肉排畸的闷声,众人只觉一股气流从两人周身潮水一样倒流而来,激起飞沙走石无数,许多人以手遮眼,再抬眼,就见半空中两人急速退开。
谢长安被这股气流激醒,他撑着身子抬眼去看,就见秦望昭在空中一扭身,朝着庄外疾奔而去,退开的容颂辞脚尖点地,提气追赶。
谢长安扑腾两下捂着肋排站起来,嘶哑的唤了声望昭就想追,却不想吐出一口血沫子来。众位江湖人士纷纷起身追去,谢安逸压住他肩膀让他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