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尉迟敬德摆摆手,令尉迟宝琳快走。
虽然尉迟敬德并没有答应,但尉迟宝琳已经从父亲的态度上瞧出来答案了。他高兴地给尉迟敬德行礼,转而愉快地告辞。
尉迟敬德背着手,便看着尉迟宝琳离去的背影。
管家凑到尉迟敬德身边,赞叹:“大郎长大了,懂事了,真心为郎君和整个尉迟家着想。不枉郎君这些年花心思请了那么多先生,用心教诲他。”
尉迟敬德冷哼了一声。
“那郎君的意思,咱们就不再针对秦少卿了?”管家试探问。
“针对什么,我尉迟敬德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尉迟敬德恨恨道,“偏巧叫他救了我一命,都怪你们没用!”
管家缩着脖子,连连赔罪。
回忆起那日的事来,尉迟敬德便尴尬地脸热。
那天尉迟敬德出宫后就在气头上,想当街拦停秦远的马车,当街教训一下秦远。他本意是想至少要在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们跟前,表明他尉迟家不好惹!
结果因为秦远突然停车,他的车夫也紧急停车,尉迟敬德一不小心就把刚吃到嘴里的桃子给噎住了……
他尉迟敬德做人坦荡荡,救命之恩大过拒婚,这点他还拎得清,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有点难以接受罢了。
尉迟敬德思来想去,还是该表个态,命人准备重礼给秦远以表谢意。
没多久,管家就来告知尉迟敬德秦远把谢礼退了回来。
尉迟敬德愣了下,随即恼怒,拍桌骂道:“还给脸不要脸了。”
“秦少卿命奴传话给郎君,他说之前拒婚一事,他有嘴巴不严的错。若郎君愿意,这次的救命之恩,与之前的仇怨就互相抵了。大家以后见面,谁也别矮一头,能平常相处便好。秦少卿还说,郎君若愿意不跟他计较,他还要谢过郎君,多送几坛好酒过来,还有五十斤桃子。”管家说到‘桃子’二字时,尾音抖了下,偷偷瞄了一眼尉迟敬德的脸色。
尉迟敬德还真不介意这事儿,不过就是个桃子罢了,他岂能因为噎了一次便再不吃。少时习武,玩刀练枪不知把自己伤多少次,下次还不是照样摆弄,而且越玩越精熟,就此才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助圣人打江山,立下赫赫功勋。
他偏偏要把这桃子给吃干净,吃绝了!
“洗六个拿过来,剩下拿去后院分了。”尉迟敬德道。
管家高兴地应承,立刻就把挑得最好最红的大桃子洗干净,端了过来。
尉迟敬德其实还挺怀念这桃子的味道,毫不犹豫拿起一个吃,甘甜多汁,越吃心情越舒畅了,暂且把烦恼都忘了。
秦远得到尉迟敬德的一封亲笔回信,信被压下来了,暂时没有看。因为长孙无忌和戴胄、孙伏伽准备打赌,赌尉迟敬德是否能原谅秦远。他们的赌注就是秦远的樱桃酒。
秦远之前曾送他们仨人每人两坛樱桃酒,三人都没舍得喝。此刻作赌,赌钱没趣,便就决定拿樱桃酒了。因为樱桃酒都是他们的心头肉,舍了出去都会觉得不舍,所以三人对这次赌局非常认真。
“好了没,好了我就拆信了。”秦远感慨他们无聊,跟个小屁孩似得。
“别人这样说我们也罢了,你说却是不服气。要说像孩子,没人比得过投壶时候的秦少卿了。” 长孙无忌反击秦远。
秦远立刻警告长孙无忌他现在投壶很厉害,已经练出来了,不信就比试比试。
“好,改日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孙伏伽应和。
戴胄:“秦少卿最近新酿了荔枝酒呢!”
“比!”长孙无忌立刻道。
秦远用毛笔敲桌:“先别说那个了,说现在的,三位想好了没,下注下注!”
“尉迟公脾气蛮横,而且他是吃了你桃子被噎了,你当众救他的时候,还令他尴尬出丑,无地自处。我是觉得命虽然是救了,但他未必会感恩于你,特别是你们之前还有宿仇,指不定他会怪你晦气才令他倒霉。所以我下注赌尉迟公在这封信里警告你,讥讽你,更甚者,骂你……总之不会原谅你。”戴胄阐明自己的立场。
孙伏伽点点头,附议。
秦远看向长孙无忌,问他是不是也同意。
“你们三人要是一样的话,就没有输赢了。”
“有啊。一样的情况,若猜错了,庄家赢。若猜对了,则庄家全赔。秦少卿再送我们一人两坛酒就是了,不局限于樱桃,可以使青梅、荔枝或者什么其它的。”孙伏伽解释道。
“合着你们打赌,我还要赔酒进去?”秦远反问。
“你又不是小气之人,别计较。”长孙无忌同意这办法。
秦远哀叹地点了点头,“行,我奉陪,戴少卿和孙少卿都已经下注完毕了,长孙公呢?”
“我赌尉迟敬德不计较。”长孙无忌道。
戴胄和孙伏伽都惊讶地看长孙无忌,问他缘故。
“他这人脾气虽然暴躁,有时候做事冲动有些过火,但并不是忘恩负义,半点不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