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一暗,正抬眼间,汤圆抓住他的肩膀往上一提,穆桓止踉跄着被他就着这个姿势拉起来。他稳住身形将将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汤圆突然扯了扯他的脸,像是孩子得到了玩具,高兴之余又带了点得意:“啊,抓到你了!”
“……”穆桓止刚蹿起来的那些个相见后的激动和惊喜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扯立马烟消云散。他揉着被扯红的脸,忿忿地想:汤圆个不知轻重的,不能轻点吗?!
“师傅……”穆桓止话还没说完就被汤圆眼神制止,“嘘,”汤圆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有人。”
“有人?谁?”穆桓止也压低了声音问他。他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走动的声音。
汤圆拉着他蹲下,凑到他耳朵边说:“ 我不知道,他身上的味道我不熟悉,”汤圆说着又凑到穆桓止身上嗅了嗅,这下俩人贴的更近了,“你身上……”汤圆神色古怪地瞟了他一眼,“有我不熟悉的味道。”
穆桓止同样神色古怪地瞟了他一眼,大概是有点纳闷:我身上的的味道你是如何熟悉的?
汤圆抬眼看着穆桓止,穆桓止也正盯着他看,眼神相交汇间,汤圆总算和他心有灵犀了一把,正打算给他解释他是怎么熟悉他身上的味道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于是这次好不容易通过眼神交汇而来的一通心有灵犀还没彻底灵犀一次就经历了夭折。
……
“二狗,醒了吗?”是顾念景,也许旁边还跟着旺财。
汤圆正为刚刚夭折的心有灵犀而郁闷乍听到顾念景叫穆桓止二狗,猛地抬头瞪着穆桓止,“你,你怎么,他怎么叫你二狗?”
汤圆不知道是被这名字刺激了还是怎么地,整个人激动的不行。穆桓止没理他,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我醒了,哥哥。”然后压低声音对汤圆说:“回头跟你说,你躲好了别出声。”
开了门,先是旺财蹿了进来,紧接着顾念景跟了进去。旺财嗷了一嗓子朝穆桓止扑过去,穆桓止避之不及,差点被它掼倒。旺财杵着鼻子对着穆桓止脖子嗅了嗅,嗅完之后立马从他身上蹦下来,伏地嗅着什么。
穆桓止还在奇怪旺财的这般举动,突然听到旺财连着嗷了好几嗓子,穆桓止朝旺财看过去,发现它正对着屏风叫的欢实。
屏风??
屏风!!
汤圆!!
这可真是要了人命了!!!
穆桓止紧张的一嗓子差点就要破喉而出,好在他顾及顾念景在旁边悬崖勒马的够快又心存侥幸的觉得汤圆那么机灵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傻等着被旺财发现。然后他就抱着这样一种侥幸看着旺财一步一回头踩着步子往屏风那个方向踱去。
旺财虽然是条狼,但却是条不怎么英勇且有点怂里怂气的狼。面对未知,它习惯性在分析好事态利弊后做出相应的战略对策。就好比现下这种情况———它在穆桓止身上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但它对那个陌生人不甚了解,所以得先权衡好它与陌生人之间的力量悬殊的差值,而这个权衡利弊的点又尽数落在它背后的主人———顾念景身上。大有狗,不对,狼仗人势的感觉。
顾念景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就能给旺财无尽的勇气和底气,旺财一步一踩还得空瞅了顾念景好几眼,然后前肢伏地,后腿半弯曲曲起———摆好进攻的姿态。再然后,一个起跃,朝着屏风那个方向扑了过去。
穆桓止再顾不得其他,冲着旺财就喊了一嗓子,“旺……”然而一嗓子还没喊完,旺财就已经扑了过去。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穆桓止闭上眼无限悲催地想。
“拂公子,”未然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北风扑面的感觉让他说话都不太利索,“汤圆怎么,还没回来?”
拂诺搓了搓手指,拧着一双秀气的眉朝汤圆去的方向看了又看,“应该快了吧。”
“不会出什么事吧?”这句话未然只敢在心里问,摆到明面上问的话他怕给拂诺心里添堵。这两天拂诺操的心够多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拂诺皱着眉小声嘀咕了一句,“都这么久了。”
未然听觉不错,哪怕拂诺只是这样小声嘀咕了一句,也尽数落进了他耳朵里。他犹豫着是否该说出几句场面话来宽慰拂诺时,拂诺又说话了,这次也算是嘀咕,但发声还算大。“不应该这么久了还没回啊。”
“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未然不太确定地问拂诺,“我们要不要回去找找?”
拂诺没立即给未然一个准信儿,而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汤圆出事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想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实在是觉得高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于是作罢,转而回答未然的问题,“去吧,如果出了事,我还能担着点。”
未然点点头觉得拂诺说得有道理,正预备着出发,拂诺又问他,“你不怕了?”
未然听着拂诺的话还没太反应过来,只面露不解地看着他,“怕什么?”
拂诺回话的时候带了点犹豫,“就,那个土匪头子。”
未然脸色变了变,手不自觉握成拳,过了会儿才说:“桓儿在那里,我在不中用还是得去的。”
拂诺点点头,没再说话。
主仆之间,情深如此,也轮不到他这个外人去说道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护着未然,免他受伤,保他平安。他和穆桓止前天早上闹了那么一遭,穆桓止心里铁定是存了不快的,如果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