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榜一经发出,果然众多百姓围观。当得知其中内容后,纷纷叫好。一边道是陛下仁心急救水患,一边又说是早该整治贪官污吏,肃清朝野,还有些志大能言的便要自荐,将邺城太守设下的荐官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少许人留意到诸国动向,却也纷纷冲向中军大营或邺城太守府,以求能得见高官尽自己一份心力。
但无论哪种,百姓们均都是拍手称快,对慕容时此番一刀切下数名大臣毫无异议。显是早知宰相一党在朝中坐大谋反,如今见朝中正值用人之际,开心之余又都纷纷向邻里乡亲汇报去了。
也幸亏是慕容厉回了中军大营,否则那帮将士突然被百姓们围了军营,倒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接连一月许,隆冬来临,每日都仍有数百人涌至邺城太守府与中军大营,连带着宫中太史与尚书、侍郎等都忙个不停。但凡有自荐的,均是一致对待着:报名,初试确认不是去胡闹的,便由接待的士兵引进去登记画像,再发个考牌序号,统一住在城中原宰相府里。每日考三百人,各自有御林军在宫门检察了身无长物且确是本人,才由禁军带队入宫。
第一百十九回
考试的都分了文武,视各人程度不同,又分有三六九等。宫中少了个王福指派内侍们,头几天更是乱成一团,吵得慕容时等人无可奈何之下又将王福暂调原职,还将那两个少年送还与他差遣。
慕容临与慕容厉亲自出马任了一文考一武考官,倒是真挑了几个人才,但像郭逸那般文武双全的,却是真只有老国师。
考虑再三,慕容时亲自写了封文书,命人传往玉门关,邀红袍怪回朝重为国师,郭逸则升为丞相,均是文武双职。既掌朝政内乱,又辖外交兴兵事宜。再设下面侍郎长史数名,由他二人回宫自行挑选。
至于军机大营,则仍由原来的老统领先管着,慕容临虽有能耐,却苦于武功被废,故而只能偶尔在旁出谋划策。
这时候漠北早已是冰天雪地,多数居民已躲在帐篷里成日饮马奶吃羊肉,闲来无事时多造人扩充部族规模也是件大事。好在红袍怪与郭逸两人并不怕冷,故而一路摸进了原尤西族的地盘时,倒也没被发现。
他们只身前去,自是以免人多反而容易被察觉,还有个原因便是红袍怪半路上已接到书函,得知李元甫一党锒铛入狱,朝中官员紧缺,地方上更还未及察清之事。故而他二人低调行事,一路翻山越岭而去,到得边境也是乘夜而入,行踪更只告知玉门关太守,由他代发文书传回宫中去。
两人一路行来倒也安全,只是郭逸情绪不佳,时常整晚难眠。偏他每每又不愿打扰红袍怪休息,便跑到百丈以外找个清静之处坐下,对月吹笛直至天明。但其实每次红袍怪都跟在身后不远处,听着笛声独自喝闷酒。
宫中传来文书之时,便也是那等情况。
但经此一次偶然,红袍怪发觉如此甚好,于是刻意训练之下,飞奴便会在笛声响起之时才到了。
但如此一来,郭逸便更加不知消息,亦不明慕容厉近日境况了。
慕容厉在那一月余的忙碌中渡过之时,其实每晚亦无法安然入睡。他独居于中军帅帐内,却往往是盘膝坐下,望着手中郭逸那封短笺,看了一遍又一遍,再小心折起收回袖袍里,强自合眼打坐,直到天蒙蒙亮便立即出去,以忙碌的事务分散心中那份千辛万苦压抑着的感情,使之不易外露。故此,他整个人看上去较秋日里消瘦了不少,却又显得老成了些,倒有些像是二十许的成年男子,而非是岁末才刚满十八的少年。
他每次见着慕容时亲手递过红袍怪传来的书信,便立即仔细瞪大了双眼去找有关郭逸的任何消息。当得知郭逸亦是时常整夜吹笛未曾好好休息,他更心中难受,却又不敢在回书中畅所欲言——既怕郭逸看到时心境已变,又怕自己违背承诺后,那不可预知的后果!
“难道,真要如此这般,忍过十年?那太傅回京时,肃恭你又该如何?”慕容时的话时常在他耳边响起,他也不是未曾想过,相反他时时在想,日日在想。苦思中,终还是作了最后的打算。
若要说慕容厉的打算是再消极不过,郭逸的举动便是相反的十分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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