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逸指挥下,慕容厉渐渐的终于明白是要做些什么,动作也越发的熟练,脸上笑意更是一直洋溢着,直忙到日落西山。
当他两人停下来时,天色已黑透了。郭逸用削下的枝叶在溪边点起一堆篝火,叫慕容厉去溪中抓了些鱼虾放在火上烤着,自己却要了慕容厉的匕首,举着其中一截竹筒慢慢刻画。
“今晚先在此将就,明日去调些侍卫来,将这些搬到战船所在的支流去。”郭逸一边刻着,一边抽空指了指已被慕容厉劈得整整齐齐、小心刨去竹皮的竹子,笑道:“既是战船不曾损坏,便加上这些简单的东西,在外围做成竹排阵,若有敌偷入,其上绑好的机括便会发出响声,惊动守卫,机括中的暗器也将一并发出,伤敌不成,也可吓着他们,以保战船无恙。”
慕容厉虎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鱼都烤糊了也不知道,连连点头称好,双眼却在郭逸手中的竹筒上打转。见他如此模样,郭逸放下匕首,一边接过烤鱼的竹枝,一边叹气道:“真不知你往日在军中,是否从未出去远行操练过。也不知去托尔镇找懿轩那半年,是如何过的……竟连三条鱼也能烤糊了。莫要再看了,今晚是刻不完的。”
第一百六十二回
慕容厉顿时蔫了,口中“噢”了一声,便又站起身来,摸到水边去抓了几条鱼:“那些不要了,肃恭重新烤过。懿轩你……歇息片刻可好?又不肯明说是在做什么,肃恭也不好帮忙,但若是一会便可刻好了,也就罢了,既是今晚都刻不完,又何苦累着?”
郭逸将手中那些烤糊的鱼放到剖开的竹子上,只由着慕容厉唠叨半晌,手指与匕首齐出,片刻便已举着削好的竹筷,将外面烤成黑色的鱼皮鱼肉剥掉,鱼骨亦被他巧妙的抽了出来,那余下的鱼肉白白嫩嫩的,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慕容厉闻香停手,转头之际已有一大块鱼肉塞进他嘴里,伴着郭逸略带笑意的声音:“懿轩所做的东西,不能说。此刻亦不敢再叫将军下厨,懿轩亲自动手,定不至吃出病来。”
正说着,他又收起笑容四下望望,摇头道:“算了,一会还是回去的好。”
“怎么,此处有何不妥么?”慕容厉面上红了一下,想起那次被罚做饭后,弄得全队人仰马翻,病了好几日才得以顺利回京,顿时动作慢了下来,乖乖的将手中还未烤的活鱼穿起来放到火堆边上等郭逸去弄。
他正接过郭逸削的筷子吃鱼,见其脸色又变差了,还说要回去,便又心中生疑:莫非是红袍怪又跑来?但这才几日功夫,他既已答应与越国一同对抗西北诺蛮,总不至于走到一半又回来,难道是又有何变故,才暂时不走了?
一边想,慕容厉一边站起身来,连鱼也不吃了,围着谷内四处找了一圈,又急急的奔回来:“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懿轩你在担心什么?”
郭逸见他那紧张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拉着他坐下解释道:“肃恭莫要如此,并非有敌人或野兽,只是担心那些战船。敌人若要来袭,也不会选在此处偷袭你我二人。毕竟……事情已成定局,伤了你我,与他们并无好处。所以,较为危险的,反还是军中士兵与器械。哎,还得有劳公主,日后要设立一支专有的队伍,只查验食物饮水与随身用品上是否有毒。”
郭逸说了半天,看慕容厉更加安不下心来,叹了口气,略带着些歉意又道:“不说这些了。本就是想带你出来走走,我也好散散心,不想再成日消沉。谁料竟还是……哎,快吃吧。吃完了,还是回去,此地无酒,也不好再冻上一夜,生出病来可不好了。”
说罢,郭逸又低下头去,将放在身边刻了一半的竹筒小心收起来,像在藏什么珍宝一般。接着又将匕首递还给慕容厉,连声催他快吃,自己则是烤着那些放在一边的鱼。
慕容厉见状,心中一串的疑问也因着郭逸面上强笑而咽了回去,只得闷声吃鱼,再不说什么。
不多时,两人取些溪水灭了火星,郭逸自谷中寻到些藤蔓,教慕容厉扯了下来结成长绳,将那些准备好的竹子捆成两大捆,却又嫌实在太多,一时间竟搬不走。
两人无奈之下,只得由慕容厉回军营中去喊了几个亲信的侍卫过来,一人两趟,终是将这些东西连夜搬了回去。
只是搬过去以后,郭逸却发觉那放着战船的地方原就有另一条偏僻山路可通往谷中!
他好气又好笑,终是大叹再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便说回去休息一晚,请慕容厉找人看好东西,并严守此地与通往谷中之路,不得被其它人发现。再三叮嘱后,才终是回到侯府,一夜无梦到天明。
翌日下了朝议,他便教慕容厉将那几个侍卫带到谷中去,自己则又找了几个会水的将士,一板一眼的在支流中扎好了竹排,又特地进宫拉了慕容临来,请他为竹排加上机括等物事。安排妥当以后,他还不忘了慕容雨那一堆事宜,又奔进宫中一番叮嘱,却巧遇慕容时带着宋宁在栖梧阁,便将近日所想一并告之,几人这才都显得轻松了些,精神也较之前好了不少。
忙完这些回到中军大营后面,郭逸发觉慕容厉已回来,正守在船边四下张望,显是方才过来不久,正在找他。
“肃恭,你继续辛苦几趟,直至每船四周都能有十副竹排挡住,才算差不多了。切记莫要教旁的人混了进去。懿轩这里,还有些事……”郭逸说着,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