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想到了和程维在西高玩“雷电”的那段岁月,不由地眼底笑意更深,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是我和程维的回忆,我不打算拿出来给第三个人分享。
告别夏志英的时候,他一直把我送到校门口,又约了我下次去他家玩仙剑,我随口答应下来,这小少爷惹不起,如果我不点一点脑袋瓜子,估计他又要牛逼哄哄地甩脸子给我看。
小孩子到底是要哄着的。
转眼高考将至,这段时间内我一直照顾着夏家小爷,有时候心里挺郁闷的,觉得自己像个专职保姆,负责送饭送菜也就算了,有事没事吧,还得耐着性子听小少爷发发牢骚,做做心理疏导。
不理他显然是不成的,高三学子压力勘比五指山,我如果甩了他不管,没准小少爷能重蹈齐天大胜覆辙,被压在山下爬不出来。
于是我只好苦哈哈地陪小少爷打发这段痛苦的时光,回到店里之后我就很有冲动,想要拿本小本子,恶狠狠地记一笔帐,等小少爷考上大学之后再问他讨回来。
不过这显然不现实,我还欠人家一万块钱的人民币呢,总不能欠着人钱,还不干人事儿吧?
于是照例每天借用店里的厨房,亲自给少爷烧些营养午餐,然后趁热给少爷送去。
我连自己老娘和程维都没这么伺候过,夏志英算是捡了现成便宜。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近一个月,由于我花了不少精力在夏志英身上,对于程维那边的事儿也就没怎么上心,他有时候几天不和我联系,我也不会太过寂寞。
就这样,高考结束了。
接到夏志英电话是在六月末,电话那头的少年兴冲冲地跟我说:“祝霖祝霖!我被s大录取了哦!”
那时候还是早上,我还没完全从亲爱的周先生怀抱里苏醒过来,睡眼惺忪间就被超分贝的嚷嚷刺激的耳膜发疼,晕了半天才反应——“什么?s大?!”
“嗯!s大的美术提前批!”少年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自豪,听的我的心脏也开始像只快乐的气球,逐渐膨胀起来。
s大的美术专业在全国首屈一指,当初校考的时候就是我陪夏志英去的,那场面真他妈壮观,门口车子停的勘比万国车展,学生人头密度大的惊人,沙丁鱼罐头似的背着画板挤在一起。
说万里挑一,并不为过。
我不知为什么就有种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的欣慰感,高兴的眼眶都有些发热,由衷地就说了句:“志英,恭喜你啊。”
话筒对面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了一句:“祝霖,我想请你吃饭,好吗?”
晚上在约定的高档餐厅门口和夏志英见面,我原以为自己出来的已经很迟,没想到夏志英竟然还没有到。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超出约定的时间十分钟了。
可夏志英不像个会迟到的人啊……正这么想着,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在向我挥手。
那男人穿着考究的西服,从头发丝到皮鞋都是一丝不苟,相当的严谨妥贴,应该是事业有成的优秀男性。
但我不认为我认识他。
正准备转过头去不加理睬,突然听到那男人喊了声:“祝霖!”
我一愣,歹势,这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呢?该不会是……
我以见了鬼的表情再次向那个男人望去,几秒死寂后,我吓得倒退两步,一个音节在舌尖踉踉跄跄打了十七八个滚才吐出来:“夏夏夏夏夏夏志英?!”
英俊的男孩向我走了过来,单手闲散地插在裤兜里,脸上带着轻松愉快的笑意:“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结巴呢,祝霖。”
我觉得我悲催的脸红了。
这家餐馆是新开的,我从来没有来过,由于是粤菜馆,很多菜名我从未听说,我家的饮食还是相对传统的,海鲜类的还好,肉类基本是除了鸡鸭猪牛羊什么都不碰。
连兔肉都不太愿意碰的我,对于什么蛇肉猫肉,当然是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广东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长得再怎么恶心,他们都能把它和食物联系在一起。所以我对着那看上去有些个恐怖的菜谱犹豫了半天,最后才小心翼翼地点了个干炸虾枣,就这样端上来还能出岔子,旁边一圈儿装饰怎么看怎么像被打下来的牙齿,淋了酱汁儿看上去还是带血花儿的牙齿,我擦。
好在和夏志英吃饭不用拘束,我有什么不敢吃不想吃的可以统统剔出去,夏志英显然也对那个剁碎了的,长的像兔子大便的海参抱有很大的意见,皱着鼻子挑了老半天。
要知道我们这种吃相,如果敢在名流聚会中露出来,估计接下去的一个月都可以回家被罚吃青菜萝卜包心菜了。
不过现在就我们两个,所以谁都不去管那些恶心巴巴的礼节,怎么开心就怎么吃,也不去管旁人的眼光。
吃吃聊聊过了老半天,周围突然一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门厅一看,服务员小姐正诚惶诚恐点头哈腰地迎接着两位客人。照理说出入餐厅的人这么多,进两个食客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围观。
可是只看了一眼,我就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看他们了。
因为气场实在太强大。那个男人带了两个保镖,在不远处跟着。男人自己戴了一副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薄淡的嘴唇抿着,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旁边站了个女人,约莫二十来岁,很是年轻靓丽,眉眼间带着些fēng_li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