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深蓝色的书皮,却始终没有勇气将那本书翻开,她很害怕在这些文字里头会看到的初啼的真心,而主角却不是她。
「亚希……」
纪为不知道什麽时候清醒了,他从後头怀抱着安亚希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安亚希没有回应他的呼喊,只是耐着性子道:「你喝醉了,回去躺好。」
「为什麽你能爱那个女人爱了七年?」
「纪为,别闹了,快回去躺好!」用力的扯开了纪为搂住自己的手,「你真的喝醉了!」
没有得到答案的纪为却忽然仰天笑了起来,「我果然很可笑吧。」他望着安亚希突然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但别在这发酒疯!」安亚希推开了纪为,把《虚梦》放回了它本来的位置,角落的垃圾桶里,「亚希!我爱了你十年啊!」纪为把安亚希抓回了自己的眼前,「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纪为,够了,你弄痛我了!」
「回答我啊!亚希!」无视着安亚希的疼痛,纪为仍然紧抓着她不放。
安亚希用力的往纪为的手上一咬,趁着纪为感到痛的时候推开了他,「我就是无法再爱你,因为我只想爱她!这样的回答满意吗?!」她大吼着,这是第一次安亚希真的对纪为动怒了,喝醉的纪为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你还想听什麽,纪为?听我爱的初啼,是那个现在有一个女人在身边的汪芙,还是那个在七年前就恨透我的人!」
「亚希……」
「我早就知道了啊!她恨我,因为我几乎毁掉了她的下半生,就算现在她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的过着生活,可是那一天的事情,我怎麽也忘不了!我爱她那又怎样?我的爱差点就把她送到阎王的面前,只因为那时候有人拿着枪抵着我的头,说要杀了我!」
「那是正常的反应!」纪为也吼着,他们之间就像在互相比拼谁比较大声。安亚希笑了笑,从纪为的手上抽回了自己的手,「纪为,你听好了,这七年来我对你,只有愧疚,没有爱……」
安亚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离开纪为的家,更不知道她是怎麽回到自己的家。
清晨五点多,刚要出门去晨跑的安亚希父亲看着蹲着自家门口的安亚希,他什麽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从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了一个女人的时候,他没有像妻子那把女儿当成了一个疯子,他只是起身,然後沉默的回到房间里,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爸,我见到她了……」
「别让你妈妈知道了,她已经上了年纪了,知道了吗?」
安亚希点着头,扑进了父亲的怀里,「爸,我真的努力,我努力的去忘了……可是一见到她,我就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爸……我受够了啊……」
「乖女儿,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他仍然想像一般的父亲一样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礼堂、把她的手交给另外一个人,看着她幸福的笑脸和她所爱的人,这是每一个父亲的梦想,只是,他无法承认的是,他女儿唯一的幸福,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摸着安亚希的头发,就像是在对他自己说一样,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十三】
那一天,夜风轻轻的吹拂着,初啼从房间走出去後,就再没有回来过,而安亚希等人,也在隔天得到了一个没有限期的自由。
不再是一天、不是两天,而是不知道何时何日才会结束的自由。
每个人都从心底笑了出来,除了三个人——安亚希、林泉还有枫。
「不会有事吧?」当所有人在沙滩快乐的游玩时,她们三人待在屋里的一个角落,林泉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率先的问道。
「她会回来的,我相信她。」枫说着,但她握住林泉的手却止不住颤抖。
「如果她不回来,那我们会怎麽样?」安亚希卷缩成一团,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会死吗?」
没有人回答安亚希的问题,因为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一个月以来,她们总是依靠着初啼从头领那赢回来的自由安稳的度过了每一天,有时,他们之间的游戏持续了一天,有时,只有一个晚上,有时,是两天,不论多久,他们总有一个数字,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没有期限。
我们,会死吗?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沉默与恐惧再一次的拢罩着她们。
初啼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她带着一抹自信、一份宁静,她或许是冷淡的,因为她不爱展露微笑,但她同时扮演着温柔与残忍的角色,姑且不论是哪一种,只有一点是绝对不变的,那就是,她永远都是那三人的支柱,支撑着她们的内心,让她们有勇气去面对着这个地狱。
在第七个仍然吹拂着夜风的夜晚,首领把所有的人召集在一个大房间里,他坐在前方的高位上,食指与中指轻轻的摆动了几下,身後的小弟就像意会了什麽,从角落处抬出了一个布袋,他们将它重重的摔在少女们前方的地上,沉重的一声「碰」在静谧的夜晚里更加显得突出。
然後,首领的嘴角上扬了几度,从上方丢了一把小刀下来,笑道:「来吧,把布袋打开。」
所有的少女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前进一步,林泉看了看身旁的枫,而对方只是点了点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所有挡在前方的人,凝视着布袋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