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收到讯息的苏守一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自己面前并不怎么好吃的饭,匆忙起身找起了书,开什么玩笑,鬼见愁的课哪怕借他一万个胆子他都是不敢迟到的好吗!
战场的气氛萧杀严肃,黄沙漫天,对垒两军的战鼓敲的震人心溃,仿佛这样就能把敌人吓得曳兵弃甲,落荒而逃。
苏守一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到底是站在哪里才能将这溢满了血腥味的一切尽收眼底的。
他只知道自己此刻竟莫名的亢奋,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他为此期待了很久的大事发生。
对垒的一方是古画里常看到的保家卫国的兵士们的模样,打先头的兵士穿着铠甲,头上戴着兜鍪。繁重的铠甲虽然保障了他们的安全,却也因沉重的质量而让人寸步难行。而后方的兵士就多以轻甲上阵,只在关键的部位穿戴了些护身的铠甲。
另一边的人却截然不同。他们并未着甲,大片古铜色的皮肤□□在外,刺满了诡异的刺青。领头的人戴了个面目可怖到足以止小儿夜啼的面具。
苏守一能认出那是首领的原因很简单,他站在最前方,而且是唯一戴了面具的人,身上的刺青也最为鲜艳狰狞。
这么惹眼的打扮简直就是在告诉对方杀我吧,来杀我吧,集火我这只肥羊。
苏守一叹了口气,他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两边军士互相厮杀,这片荒凉的土地将会变成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断臂,残肢,被砍下的头颅,将士们的怒吼,以及红色的土地。这些东西化为深夜里真实的噩梦,已经缠绕了他很久。他根本不敢睡着,漫天血色扑面而来,他想哭,想大喊,到头来却只能做个冷漠的旁观者。
不言,不语,却不能做到不看。
苏守一带着一身的冷汗从梦中惊醒,明明还是有些凉意的深秋,他却满身的汗,一副被热醒的样子。
隔壁床的程志行翻了个身,呼噜依旧打的震天响。
熟悉的613室因为有陆谷风和许岳两个老妈子在的缘故依旧干净而整洁,冷冷的月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照进室内,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宁,和梦中的鲜活的人间地狱截然不同。
苏守一抓紧了胸口处的衣服,一颗心依旧跳的停不下来。
“咚咚,咚咚”。
小声点,小声点,苏守一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么大声会把他们都吵醒的。
苏守一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一头的汗,那个声音就是这时传入他的耳里的。
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回音,柔和而又悠远。
听起来就像……哭声。那声音的尾音发着颤,在黑夜里哭着,哀而不伤却又幽咽的直扣人心。
苏守一不由自主的想哭。
哭吧,没事,他这么对自己说道,就当是在梦里。
哭吧,没事。
长歌当哭,逝者逝亦,生者善之。(注)
乐行里的那只黑猫的皮毛极其柔软,撸起来的手感那是相当的好,就是不怎么亲人。奈何长的实在是好看,一金一银的眼睛圆溜溜的,滴溜溜的转着,煞是勾人。整只猫不大,是刚好能够舒舒服服的抱在怀里的类型。曾有不少人打着买乐器的名义去店里撸猫,却都被那猫无情的一爪子拍了回去。得亏猫儿没伸爪子出来,不然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受伤破相。
此刻无数c大学子心里的梦中情猫正趴在苏守一的腿上,神情安逸的舔着爪子。
苏守一歪着头靠在了椅背上,睡的正香。只是眉头紧皱着,不像是什么好梦。
黑猫抬头看了他一眼,喵了一声,有只看不见的手抚平了苏守一额间的皱纹,慢慢的,苏守一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开始有了一个笑着的弧度。
黑猫低头,在苏守一的腿上盘成了一个团,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是准备睡觉了。
挂在月亮门下的铜风铃“铃”的响了一声,一声中山装的林叔起身迎客。
客人是很普通的客人,外表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在经历着中年秃顶的危机,顶着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片汪洋的地中海,平淡无奇的五官,属于在走人群里绝对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那种,如同绝大多数的中年人一样,眉眼间带着为生活奔波操劳的疲惫。
男人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像只鸵鸟,妄想着要逃避生活所给予的重压。
已经是快要入冬的日子了,天气也一天冷过一天,这种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生病了,多穿点总是没错的。
男人想要给自己的孩子买一只埙。
他说自己的孩子很喜欢这种乐器的声音。
男人提起自己孩子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仿佛寒冬的暖阳,驱赶了眉眼间堆积的疲惫。
林叔一面和男人聊着,一面翻出了柜台的钥匙,打开柜子将里面放着的几只埙取了出来,一只一只的吹奏着,耐心的让男人挑选自己喜欢的声音。
男人有些拘谨的摸了摸鼻头,脸上的笑卑微到了尘土里
“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我也不知道孩子喜欢哪个。就按您的来,帮我挑一个好的吧,价钱不是问题,他们都说你们这家店最公道,不会坑人”。
……
林叔细心的给男人将埙包好,男人接过了这个林叔精心挑选的礼物,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的事,脸上的笑再也没褪下过。
林叔逐字逐条的交代着陶埙的保养,男人点头哈腰的一一记下,甚至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