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贺正之向来说话总是喜欢在途中喘上一口气,“皇上知晓皇甫凤鹰乃王爷幕僚,朝中已有人告发王爷图谋造反。”
“图谋造反?此事也要有证据才是,本王何时图谋造反了?”荆南王心中一紧,可面上却仍旧作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
“当然,臣亦是如此觉得,臣在此处并未看到王爷有任何图谋造反的端倪,只是……”贺正之这慢吞吞,话要缓一下才继续说下去的毛病可真容易把人急死。
可他这个人却依旧宛若春风一般笑着,“只是有人道,王爷在荆南唯云山私自揽兵训练。”
荆南王顿时脸色煞白,就好似心窝子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一般。
“不过,臣知晓,那些不过是王爷的护卫军,但是,皇上就未必如此想了。”贺正之径自的往下说着。
“王爷,杀了他,以绝后患!”皇甫凤鹰眸中狠光一闪,如今可以确定,贺正之已经威胁到他们了。
“若是臣死了,恐怕没人在皇上面前替王爷开脱了罢?如今皇上已然派了十万大军在荆南城外候着,时辰一到,便会出兵讨伐。”贺正之泰然自若的站着,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生死已在别人掌握之中。
荆南城外有何动静,他荆南王怎么可能会一点不知晓?若真有十万大军,早就应该有人通报了,又怎么可能从这个贺正之口中听闻?
荆南王本来觉得这贺正之只是想要谎造假象,骗他伏法罢了。
可却是没料到,此时他心腹竟是慌慌张张闯了进来,“王爷,王爷不好了,城外不知何时已然被大军包围了!”
荆南王一直都没有开口言语,直到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他才知晓其中利害,猛然的朝贺正之跪了下来,“请贺大人救救本王,本王并无谋反之心!一切只是小人有意陷害!”
“嘁!”皇甫凤鹰见荆南王竟是跪下来求贺正之,事态明显急转直下,他便是顾不得那么多,猛地将自己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朝贺正之扑了过去。
贺正之见到如此状况,竟是不为之所动,仍旧站在原地。而不过瞬息之间,乍然出现一人拦在了贺正之的身前,替贺正之化解了这一攻击。
皇甫凤鹰与贺正之这纯粹的文官不同,自小本来就学了些武艺,见攻击被人挡了下来,便是猛然退了几步,离开他人的攻击范围。
徐青提起长剑直往皇甫凤鹰门面而去,那出剑的速度倒是一般江湖人士所比不上的。只见皇甫凤鹰险险躲过徐青的攻势,可以看得出来两人武学上的差异。
很明显,徐青还要略胜一筹。
皇甫凤鹰自己当然知晓他与徐青的差距,便是猛然往后退了几步,大有破窗逃走的意图。
徐青见状,立即紧追上去,封住皇甫凤鹰的去路。
几番缠斗下来,徐青轻松便是将皇甫凤鹰给制服了。
“王爷,如今此事,您看怎办?”贺正之双手负背而立,笑道,“皇上那边的疑虑不好打消啊。”此话一出,颇为有深意。
“本王愿将现如今仅剩的兵权,交由朝廷。”荆南王垂着首,没人看到他此时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
贺正之似乎早就知道荆南王会作出这番决定,如今这等形势,若是执迷不悟,怕是最后连命都没有了。
任谁都知晓,这一切不过是瓦解荆南王兵权的手段罢了。
“好,徐青,暂且将皇甫凤鹰押进大牢,日后再做打算。”贺正之吩咐了徐青一句,随后急忙将荆南王扶起来,“让王爷受惊了,王爷请起。”
“不,本王还要请贺大人在皇上面前求情几句才是。”荆南王虽是不情愿,却还是朝贺正之作揖拜托。
“身为臣子的,正之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还请王爷放宽心。”贺正之一笑,温和的回道。
如此一来,苏长策不必手刃荆南王,又能收回兵权,这两全其美之事,自然是好的。
只是,贺正之并没有马上启程回京城,反而决定在荆南多逗留了两三天。
一切事情似乎有了个结果,徐青有些疑惑,倒是忍不住问了贺正之,“贺大人,城外十万大军是如何回事?”他不曾记得皇上有派兵前来荆南。
“那些啊,不过是些因天灾流离失所的难民罢了。”贺正之此时正执笔坐在桌案前,他正拟写书信,打算将此事告知苏长策。
贺正之让徐青将那一包袱的金银财宝交由城外的楚凌,而楚凌则花费了些时间将这所有东西在荆南附近的城镇换成的银两。
继而在受到天灾人祸的地方粘贴告示,只要有愿意到荆南城外待上一天的,便可得到三两银子。
这自然很容易就吸引众人前来荆南城外试探一番。只要有一人能够领到银子,其他人自然陆陆续续便会来了。
他也不过是要制造一个假象,让别人看起来荆南像是被大军包围起来罢了。
“原来如此。”徐青这才明白,只是,他仍旧有一点不解,“可是大人,荆南王本就有谋反之心,如此放虎归山,难道不怕日后再次成为隐患么?”
“经过此事之后,荆南王想必在近几年不敢再有何举动了罢。帝王家流血的还算少么?想必皇上也不愿再看到如此光景罢。”贺正之唇角微勾,解释道。
将书信写到一半,贺正之抬起眸子来望着徐青,笑道,“你先去休息罢,现在事情也算平息下来,倒也不必这般紧张了。”
徐青犹豫了一会,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