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红黑相间的搭配,以及胸口那一枚九头蛇标志,但制服出现在厅堂的刹那,瞬间因房间的光照效果闪动起一层金属的波纹。
那一层波纹就像是给制服铺了一层类似于钻石的膜,乍看之下透亮而闪耀,细细打量,又着实什么都看不到。让人以为自己被光线晃了眼睛,从而产生了光彩夺目的错觉。
史蒂夫立马从沙发站起来,两眼闪烁着异样的兴奋。他径直朝盔甲走去,急切地抬起手臂想要触摸,却又在盔甲前停下,踟蹰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触碰了它的表面。
冰凉,光华。没有一丝一毫布料的粗糙,反似镜面般柔顺细腻。他捏住袖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虽然按理说是在原制服上加了材料,可重量反而更加轻盈。想必斯达克对原制服也进行了改良,使其更加通透,也与身体更易贴合。
他将袖口举起对光打量,确实,布料之上有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膜。他讶异于这种金属的韧性,却也不敢确定地多嘴询问——“这……这真的能抵挡弹药?”
斯达克撇撇嘴,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大踏步地来到史蒂夫身边,抽出对方别在腰间的手///枪,后退了几步,对准盔甲连续地扣动扳机。爆破被隔音的墙壁吸收,发出嘹亮短促的响声。
史蒂夫立马抬起胳膊挡住弹飞的弹壳,六发子弹打尽,才在火药的烟雾中把手臂放下。斯达克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再看。
没错,制服不仅没有击穿的痕迹,甚至连先前那六发究竟打在哪里都寻不到。它依然光滑如水面,连划痕和火药渣都不可染指。手指重新摁上,冰凉的触感亦一如既往。
“完美。”史蒂夫赞叹,他的手掌停留在胸口的九头蛇标志上,胸口的悸动难以言喻。
“我是神,”斯达克坦然地接受了褒奖,并大言不惭地告诉对方,“我只造奇迹。”
当然,事情进展到这里,史蒂夫应该非常开心地和斯达克滚一下床单,用床笫间的温柔相待犒劳他的大功臣。但如果史蒂夫真的那样简单,斯达克早就逃之夭夭了,也不会被困住那么久。
所以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先前的谈话也未曾中止。史蒂夫只是稍微打断了一下,在托尼习惯性的自信因褒奖演变成自负,并降低警戒之际,再重新续上。
“不,你只是天使,是指引我的天使,”史蒂夫把手从盔甲上移开,收起了脸上洋溢着的喜悦,沉下表情,温柔地纠正——“神是不会偷偷摸摸逃出去的,也不会鬼鬼祟祟地跑回来,不是吗?”
托尼的内心咯噔一下。
罗杰斯是好样的,看来他确实查到了自己篡改摄像头装置的行为。不仅如此,还未曾声张,只等着斯达克真的做出什么决策性的举动,再秋后算账。
托尼的拇指用力地摁着掌心的金属钉,似乎都摁出了血。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老实交代行踪,坦白从宽,二是当即再编造一个谎话,来应付史蒂夫的质问。
看似是斯达克的选择,实际上决策权在罗杰斯手上。因为究竟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基于罗杰斯到底知不知道他找过冬兵与叉骨。如果知道,那便无计可施。如果不知道,那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托尼沉默着,等着罗杰斯再把僵持的气氛往前推一点。只要再推一点,他就能从中得出更多的讯息,见招拆招。
钢铁侠到底还是比九头蛇队长聪明,他的沉默起了作用。见着托尼不说话,史蒂夫果然决定再往前逼一步。只见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桌面,示意托尼把它打开。
“我的那些‘走狗’从你的垃圾堆里翻到的,你该好好地解释一下。”
托尼咽了口唾沫,慢慢靠近书桌。
那个小布包只有半个掌心那么大,有可能包着的是子弹。是子弹就完了,一切就都败露了。那说明史蒂夫一路跟着自己到了曼萨尼约,现在叉骨和冬兵或许已经成了两个土堆,或者丢进海里喂鱼了。
托尼伸出掌心没有金属钉的一边手,屏住呼吸将布包打开了一个角,又打开了一个角,每打开一点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紧张得甚至想把眼睛闭上,现在即使把整个指节扎穿,都没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无论怎样,布包的内容还是在两人的注目下彻底呈现出来。那一刻托尼反出了一口酸水,差点就吐在书桌上。可下一秒他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慨老天没有绝他的路,命运又救了他一回。
包在布包里的不是子弹,而是托尼那一截被自己狠心斩断,现在已腐烂发臭的手指。
史蒂夫让托尼解释清楚,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断指的秘密,所以他一定没有追查到曼萨尼约,也一定是后知后觉地从其他摄像装置中找到最后的暂存记录,发现托尼回大厦的一幕后,推导托尼曾经出去过。
整个思考的过程在托尼捂着嘴巴干呕时于大脑完成了,他感激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呕吐给他做了很好的掩护,使他能理所当然地擦去眼角的泪花。
史蒂夫却突然冲过去抓住他另一边手,掰开了他的掌心。金属钉迅速在手心内消失,但受伤的拇指却还有小小的孔洞,往外渗着点点血迹。
“为了逃走,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史蒂夫拽着托尼的手没有放开,眼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
“谁说不是呢,我又不甘心做你的天使,当然得想着怎么回去当上帝了。”托尼又喘又笑,重新把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