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十几分钟前我才刚从家里出来,”亚图姆僵硬地笑着,甚至还抬起手拍了拍城之内的肩膀,“肯定是搞错了,不信你……”
“我打过电话了,没人接,”城之内放开他,脸上是懊悔和努力压抑的愤怒,“对不起,也许是我们……我的错……啧,来不及讲这些了,”他一把拽起亚图姆的胳膊,“先上车!”
不假分说被拉上了车,城之内对着驾驶位上的矶野道,“还是去游戏家看看。”
“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亚图姆的指甲嵌进了掌心,也许这样可以止住身体的颤抖,但那没用。他无法想象在这十分钟里发生了什么,伙伴不是会被花言巧语欺骗的人,所以不会主动跟陌生人走,如果他被殴打了呢?如果那些人暴力对待伙伴的话,他就,他就……
他尽量不去想,可他阻止不了,一些可怕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来来回回,一会儿是游戏在绿色的光芒里逐渐消散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他在那场大火里奄奄一息却死抓着千年积木不放的样子。为什么是他的伙伴,为什么一直是他遭受这样的事情,体内的血液好像变得冰冷,亚图姆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冻伤,他只能祈求城之内给他一个听上去不那么糟糕的消息。
“也就十五分钟前海马接到一个电弧,”城之内双手交握,眼睛盯着车前方,竭力平稳着呼吸,“那个男人……说是游戏在他手上,要让海马用八百万美金来换。”
“为什么会扯到海马?”亚图姆沉声问。
城之内长出了一口气,“他是海马的生父,想跟海马相认被赶出去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沉默了一阵,“而且他还,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父……城之内广树的,如果是他们两个人我不知道……一开始海马还以为他是虚张声势,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我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就……现在海马正试图稳住他们,也给警察争取时间。”
“伙伴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亚图姆猛地揪住城之内的衣领,声音里盛了满满的怒气,抖得不成样子,“那就给他啊!”
“你给我冷静点!”城之内反把他摁到靠背上,怒气不比他小,“你总是这个样子,牵扯到游戏就乱了方寸,你以为只有你担心他吗!仔细想想,照那两个男人的德行他们收到钱会收手吗,要是他们以后拿游戏当提款机怎么办!”
亚图姆怔住,友人眼里是他见过的愤怒和担忧,他见过的,明明已经经历过一回,为什么还是不吸取教训呢?他痛苦地阖上了眼,“抱歉,城之内……”
“我不需要道歉,”城之内深深看了他一眼,坐了回去,“也许你可以留着说给游戏。”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
游戏屋很快就到了,亚图姆打开车门跑了过去,店门居然是锁住的,他想起自己出门时顺手带了备用钥匙,慌张地去摸,城之内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手指抖得厉害,他竭力压制着,伸进了裤兜,内袋的布料纠结在一起,他一时间竟然无法摸到钥匙。
城之内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没说话。
但他在那之后摸到了钥匙,并且顺利地拿了出来。
取下门头锁之后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尽管知道游戏还在的可能性很小,亚图姆还是在各个房间内搜寻着,“伙伴?伙伴在的话……”
没有人回答。
没洗的餐具堆在洗碗池里,孤零零的,已经显出些干燥的迹象。
亚图姆的太阳穴兀地发烫起来,疼痛,还有肿胀,他好像被水包围了,呼吸声清晰可闻。他一拳砸在洗碗池边,绵绵的疼痛似乎让他找到了一点实感,别激动,他在心底说,伙伴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城之内的声音忽近忽远,他在给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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