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花解元只能捂着耳朵,防止被这不断回荡的声音震晕。
可是镜华,镜华去了哪里啊……
就在花解元以为自己耳朵聋了的时候,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那些雪,巧妙地避开了这处裂缝,才让花解元侥幸幸存下来。
可是,没了镜华,就算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这个瞎子根本找不到千年雪莲,待在这个鬼地方也根本活不下来。
甩开这些自暴自弃的想法,花解元甩甩头,他绝不、绝不相信镜华会死在一场雪崩里,尽管这不是什么普通的雪崩。
缝隙外面填满了雪,花解元猜测恐怕自己胡乱摸上几下,那些雪就会瞬间陷进缝隙里,将他淹没。
刚才只是因为雪的流速过快,而缝隙又太小,这才略过了这里,但现在想从这里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想死的快些罢了。
难道要闷死在这里?镜华以命换来的他的命,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舍弃掉呢!
花解元伸手,在冰冷的坚冰上一点点摸索着,入手的寒意几乎要将他冻成了一块石头。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这条缝隙就像是一个密不通风的城堡,将敌人困在外面,却也将自己困死在里面。
心也跟着冰块一点点变冷……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有洞天
花解元颓然地靠着坚冰形成的厚重墙体缓缓倒下,头隐隐发疼。就这样什么也做不了,狭小空间里的空气很快就会消耗殆尽了。
大雪与坚冰隔绝了整个世界,听不见一丁点的声音,一种寒冷的气息,顺着身体的四肢百骸慢慢缠绕上来。
无声无息、没有尽头的黑暗中,时间几乎是无法去计算的,你可以说过了很久,却又好像只是刚才的一小会儿,花解元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那种黏腻、湿濡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受,花解元往背后摸了一把……潮的?
待在这么冷的地方,没冻死就已经很不错了,花解元绝不会相信是自己出的汗的,湿了那么大一摊……
想到了什么,花解元突然翻身摸过去。因为瘫坐在地上的缘故,后背靠着的位置可以说很低,一点点摸过去,在极度寒冷的环境下,几乎很难分辨冰冷和潮湿的区别。
找到了……
失去视觉以后花解元的触感一直比别人来的敏锐数倍,所以即使与同样冒着冷气的冰块们打交道,他还是很快发现了两者的不同。
较于其他冒着冷气的光滑冰面,下方的一小块显然与其它他都有些区别,对于这一点,单从它的融化速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感应到花解元尚且温暖的体温,最多只能压压寒气,唯独这一小块地方,居然沁出水来。
试探性地伸出手指,使了些力气在上面,有些硬,但居然有松动的迹象。
花解元立刻喜上眉梢,这突如其来的一线生机为他在这样一个四面封闭的空间里带来了希望。
也不管冻僵的手指,花解元找准一个突破点,对着这“铜墙铁壁”抠挖起来。
指尖的疼痛感告诉花解元,这里虽然是攻破点,但也不是那么轻易。
那是一种介于冰和雪的存在,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被人特意在后来填上的,只是时间不够,不能像其他经过千万年累积的冰石一样坚固,不然这样全是坚冰的地方,没有理由会存在这样一个特殊的位置。
任何东西只要破开了一个口,想要完全打开,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指甲裂开了,十根手指全都变了颜色。花解元由一开始的痛觉,到了几乎一动手指就仿佛牵扯着四肢的被针戳刺的感觉,最后已经变成了麻木不仁。
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只是为了卑微地活下去,反而能做到对自己很残忍。
打通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的时候,花解元整颗心都在雀跃,隔着厚厚的冰层,没想到对面真的别有洞天。
一开始还只是怀疑,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证实,他差点以为也许这么无止境地挖下去会没有头呢。
这一扯动才感觉到指尖粘稠的湿意,因为冻僵的关系,并不是很明显,但是花解元看不见反而不用去想它的可怖。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手指变成哪般早就不是他能考虑的,那么就称着这股气尚未褪去的时候,快些把这个洞解决掉吧。
不知是不是前面的工作做的太好的缘故,接下来的挖掘工程似乎来得格外顺利,闭上眼睛专心去做一件事,那么必定会事半功倍,这是花解元一贯所遵循的,这么看来确实如此。
推开挡在洞口的细碎冰渣,花解元躬着身子摸探着。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洞,但是洞口周围的冰块已经开始变硬,很难挖开更大的缝隙了。
再说,经过一场那样声势浩大的雪崩,这冰缝之上不知垒了多厚的积雪,他若是把这墙根子挖大了去,很难说雪会不会从上面压塌下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蜷缩起身子,花解元尽可能把全身上下挤在一起,那洞太小。从他摸过的痕迹来看,也仅仅只能供一个孩子通过,幸而花解元的骨架本就不大,人也很瘦,再加上之前大病一场,现在缩起来也并不比孩子大多少,除了肩膀挤过去时被卡住费了些力气以外,也勉强算的上顺利。
意外的,这洞居然是石壁垒成,没了那些冰块吞云吐雾般地不住往外冒冷气,竟让人觉得稍微暖和了一点,真是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