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起来开门,我就一直在这儿叫你。”
里面没音了。
景追意识到她可能又睡过去了,又继续开始敲门。
“啊!知道了!你怎么这么烦呢,等一会儿再来不行吗?”
“不行,你现在就得爬起来开门。”景追的语气不容商量。
“你可是个男人啊,你确定要我衣衫不整的去给你开门吗?”鸢荭的声音依旧有些暴躁,但睡意已经淡了。
“所以你要穿戴好啊。”景追听见里面终于传来人走动的声音,然后门就开了。
景追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却听鸢荭道:“穿得好好的呢。”
一看,还是昨天那件火红的广袖霓裳,“这么快?”
“快什么,我昨天趴桌子上睡着了,没脱衣服。”她走出门,景追跟上,她又问:“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景追摸摸鼻子,“我一晚上没睡。”
“为什么?”
“激动地。”景追实话实说。
鸢荭不由觉得好笑:“有什么好激动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挺激动的。”
鸢荭突然停在一扇门前,轻轻叩门,“阿讲,起来没?”
“正起着呢。”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景追认得那声音,是厨子郭讲。
“哈哈,你竟然有比我晚的时候。”鸢荭得意起来。
郭讲这时已经穿戴好,一开门见到景追,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伙计,挺勤快啊!连鸢荭你都能叫起来,她以前可一直都是最晚起的那个。”
“我起得晚睡得也晚啊!”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传来,他说:“哟,女人你今天那么准时啊!”
鸢荭不看也知道那是谁,“你能不能叫我名字啊!别一天到晚女人女人的,搞得好像我们这儿只有我这一个女人似的。”
“我这是夸你像女人啊。”这句话刚出口,付津就觉得有点怪,想了想,又不知怪在哪里,就不去管它。走到鸢荭跟前看了看她,一皱眉道:“黑眼圈怎么又重了,你昨天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
“不知道。”说着便继续往前走。
景追看看周围,这才发现他们在朝更里面走,眼看就要走到底了,一个拐弯,柳暗花明,出现了一阶阶向下蜿蜒的楼梯。
沿着楼梯走下去,一直走到最底层,外面天还是黑蒙蒙的,而大厅内却是灯火通明,中间有不少桌子,整齐地摆放在美观的位置。门口的柜台后面立着各个大小的酒坛。大厅的另外三个角落也设有向上的楼梯,向上看去,最高层也是三楼,二三楼都用木栅栏拦着,一间间雕纹相似的房间俨然排列着。
这里竟是一家客栈。
郭讲解释道:“我们这儿的茶馆和客栈是一家的,但是不连在一起,至于为什么要分成两家,可能是人设计的时候,不想让茶馆的清净被人叨扰。”
景追点头表示赞同,他喜欢这样的设计,两家店分别在不同的两条街上,既不用互相迁就让两家店的主题变了味,还能互相宣传打广告,在这儿干活的人又能随时两边串。
设计者仅是用了将两层最高楼挖通的方法就把这种一举三得的想法实现了,景追不禁暗暗佩服起那人来。
老板和老板娘早早的等在柜台前,还有另外三个人围坐在在一张桌子上聊天,见他们四人来了,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老板娘笑道:“鸢荭今天那么早啊”说完又笑眯眯地看了景追一眼。
老板说:“人都齐了,大家散了各干各的去吧。”说完就先走了。
昨天老板娘告诉景追他们这儿的规矩是每天寅时集合,然后开始准备一天要用到的东西,会选在早上起来置办,而不是像其他客栈在头天晚上准备好,是因为觉得像食料这一类的东西隔一晚上就不新鲜了。
老板娘对任何东西要求都非常高。
这是所有员工总结出来的结论。
散了之后,有的留在客栈,有的回了茶馆,只有鸢荭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景追刚进她的房间时,当真是惊到了。
整个房间就是一间养茶室,有的放在地上,有的挂在墙上,深深浅浅疏疏密密地绿了一片,除了一张满是泥泞的桌子和凌乱的床,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人住的地方。景追又巡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墙角处还有一个被翠绿掩映着的柜子。
刚才叫她起床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一细看,真不知道她天天住在这种环境里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觉得乱?”鸢荭说。
“不是乱,就是觉得你挺敬业的。”
鸢荭不以为意:“你这样觉得也行。”
说完她走到那张桌子旁,又从桌脚处拿上来两盆刚开始培植的茶开始研究,“你今天要做的就是把我房间里所有茶的种类都分清。今天睡觉前我会检查。”
“好的,那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你吗?”景追倒没觉得有多难,他再怎么少回家,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他学过茶道,现在他只要稍加温习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怕就怕鸢荭这个工作狂自己培植出了什么新品种。
鸢荭点点头,然后又开始埋头工作了。
房间里的茶盆摆得还算整齐,中间还留了几条过道将茶的种类分割开来。
景追一一看下来,发现他竟一个名字也叫不出来。
乍一看像是自己不认识的品种,但仔细一看就明白过来,那是两种茶叶的杂交种。
茶的杂交极难培植,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