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浴室里又传来一声低喝:“陆枭!我睡衣不是这个!”
“我给你买了新的,布料很好,很舒服的。”陆枭笑道,“现在天热,穿薄一点也好啊。”
“你怎么不穿?”
“我穿着啊,款式不同而已。”
“……”
最后寂蓝还是穿着陆枭专程给他准备超短蚕丝半透明睡衣和丁字裤,从浴室里出来和他打了一架。
真正意义上的打架,以及另一只意义上的“打架”都有。
九月份的夜晚依然闷热,如果没空调估计都很难睡着。
特安处的法医曲灰月原本在家里伺候完了宝贝龙猫,正舒舒服服在家吹着空调准备睡觉,结果一通电话打过来让他临时加班。
当法医就这点最不好!甭管是什么时间点,是不是在休假,一通电话打过来说有尸体需要检查,就算已经睡了都要爬起来跑过去。
不过特安处的法医比其他部门的要轻松一点就是了,只有在不确定是不是人为杀害时才会接到工作通知,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灵异凶杀的。
被林队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挖出来,曲灰月叹了口气,收拾好行装立刻出门。
匆匆赶过去,曲灰月气都没喘匀便被一把拖到验尸房。
“等等,等等!”他抱着自己的箱子艰难稳住脚步,“蘑菇云你就不能先让我喘口气吗?!”
“尸体状况很不好啊!”拉着他的高大男子忧心忡忡道,迈一步能顶曲灰月两步,“快快快!”
曲灰月被云墨骨拖得跌跌撞撞,等到了验尸房,他才知道云墨骨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尸体在融化。
“这是半个小时前转到特安处的。”蘑菇云和他说道,“死者是m大的大一新生,被人发现在寝室里上吊身亡,原本鉴定是自杀,但是我那个时候刚好去他们那里要点吃的,发现不太对劲,结果刚送到我们这里,尸体就开始融化了。我用冰棺给存着也只能减缓融化速度,没办法阻止。”
喘匀了气的曲灰月一边听着一边穿上白大褂,带上手套,走到冰棺旁边。
这并不是真正的冰棺,而是用特殊材料做的,专门用来封存特殊死因的尸体的棺材,因为看上去像冰块做的,便给叫冰棺。
对着尸体鞠了个躬,曲灰月呼出一口气,按下验尸台下方的一个按钮,四四方方的冰棺便忽然开始折叠,收拢,最后只剩有一个底板,若有若无的寒气将尸体笼罩。
死者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脸上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平静得不像个被吊死的人,仿佛只是在睡觉。
曲灰月带上眼镜,透过薄薄的镜片,看见了尸体眉心上的一点黑气。
他若有所思,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番检验之后,他很快有了定论,对旁边的云墨骨说道:“是替死鬼。”
在旁边做记录的云墨骨点点头,“我猜也是。不过她怎么突然开始融化了?这情况不好交代啊。”
“这个和让她替死的那什么无关,是我们这里有什么东西没封印好,强行吸取了尸体里残余的血肉精气。”曲灰月鼓捣了一会儿,成功阻止了尸体的融化,又左右看了看,指着对面封印室内多宝格上的一个仕女雕塑,“就那个,把它放好,不能让它靠近尸体十米以内。”
“十米?这样的话估计得找别的地方放了。”云墨骨啪一声合上手里的笔记本,随手把笔揣兜里,“行吧,我给放别处去。”
说完他便走过去,把封存着白骨仕女雕的水晶盒拿起来,到处转来转去看看能放在哪里。
曲灰月继续检查尸体,他用一根柳木签把尸体眉心上残留的黑气挑出来,装进玻璃瓶里。
“哎哟卧槽!”
突然一声低沉的惊呼吓了他一跳,曲灰月赶紧问:“怎么了?”
“没事儿,”云墨骨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封印室里传过来,“这雕像有点扎手啊,不晓得被啥刺了一下,没出血。”
曲灰月这才放心,把玻璃瓶盖好,转头正要继续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线索,躺在验尸台上的尸体忽然唰一下坐起来,紧闭的双眼剧烈颤抖,眼睑上黑气弥漫!
“啊?!”曲灰月被这猝不及防的诈尸吓得差点把玻璃瓶打翻,手里动作倒是很利落,迅速摸出一枚长长的银针,扎进尸体喉间。
尸体剧烈颤抖的眼皮瞬间安静下来,但是双眼上的黑气隐隐掺杂了几分血色,曲灰月不敢大意,又飞快找出一瓶喷雾在尸体脸上一喷,黑气被压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按回验尸台上,围着尸体打转,又困惑又苦恼。
“奇怪,不该有这么强的死气啊……”他低声地自言自语,“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封印室内,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位置的云墨骨把白骨仕女雕像塞过去,感觉摆放的位置不是很好,又给仔仔细细挪个好角度,这才安心离开,继续给曲灰月打下手。
在他走出封印室不久,仕女雕像突然起了变化。
原本通体雪白的雕像从底座开始延伸出细细的红色纹路,像蛛丝在攀爬,又或是龟裂的裂纹,血丝一般的细纹很快爬满了水晶盒底面,在即将触发封印阵时又骤然消匿,无影无踪。
次日上午。
寂蓝还在床上没起来,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被吵醒,打了个哈欠,闭着眼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到手机,划了一下屏幕,把手机放在枕边,“喂?”
[ 呜呜呜呜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