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买对联?”
简双珏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忘了嘛……我以为这一套肯定有对联的,谁知道居然没有……”
“好吧好吧,”冉玚也没忍心责备他,“真是拿你没办法。我那有红纸,一会儿我们自己写吧。”
两人又分头把剩下的福字贴完,一张倒福贴在了柜台后面的墙上,叫做“福入厅堂”。
珑玥又开始吵吵要吃饭,冉玚被他吵得头痛,正要打电话催出去买东西的斗小琥他们快点,刚拿起手机,却感觉一阵冷风灌进来,店门被人拉得大开,斗小琥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不过,怎么感觉有些不对?这奇怪的声响是哪里来的?
下一刻,令他大跌眼镜的景象出现了,斗小琥抬起背在身后的右手,把手中的东西拎到他面前,道:“冉玚冉玚,你要的鸡,我买回来啦!”
鸡……
他手里,确实明明白白地,没有任何毛病地,拎了一只红羽长尾,被掐着脖子还在胡乱扑腾的,大公鸡。
——刚才听到的奇怪声响,正是公鸡扑腾翅膀发出的响动。
“这、这就是你买的……鸡?”
“是啊。”斗小琥眨眨眼,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撒手,那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顿时张开翅膀扑腾了几下,鸡毛乱飞,而后挺起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在原地踱起步来,脖子一伸一伸,咕咕咕咕叫个不停。
冉玚看着那只鸡,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受到了深深的挑衅。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依旧没有忍住,怒道:“我让你买鸡,熏鸡烧鸡叫花鸡随便你什么鸡,谁让你买活鸡了?!”
斗小琥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说话也顿时没了底气:“不、不要活鸡吗……你没告诉我呀,我看它挺漂亮的,就……”
冉玚冲他做了个“停”的手势,完全不想再听他说话。便在此时,又一阵冷风吹进,玉缘店门被再次推开,这一回是白爵带着青夜回来了,一手拉着青夜,另一手却单手抱了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缸。
缸里盛了一半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冉玚看到这玻璃缸,就知道大事不妙,“你这是……买的什么?”
“鱼啊,你不是让我买鱼吗?”
“鱼?”冉玚看着那缸中几条颜色鲜艳的观赏金鱼,刚才那股还没压下去的怒火,又蹭地燃高了三分,“我让你买鱼,鲫鱼草鱼鲳鳊鱼,随便你买什么鱼,谁让你买金鱼了?!”
“啊?啊哈哈……”白爵顿时尴尬了,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你要买鱼吃啊?我哪知道……我还以为你要买金鱼弄个寓意年年有余呢……而且青夜也喜欢,我就买了呗。”
冉玚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过的最绝望的一个新年了。一个老虎的智商堪忧,另一个堕入爱河的男人智商为零,他到底是信了什么邪,才会让这两个不靠谱的出去买年货啊……
他摆摆手,别过头去,几乎目不忍视,“拿走,都给我拿走!”
简双珏捂着嘴,偷笑出声。那边珑玥又不高兴了,满脸委屈:“冉玚!我的鸡!我的鱼!你赔我,赔我!”
“……都闭嘴啊!!”
最终,那缸金鱼被摆在了客厅的小柜上,至于公鸡……没杀,因为没人敢杀,还好端端地留在店里,时不时像巡视领地似的四处踱步,高兴了一扑腾又掉一地的鸡毛,让冉玚几次险些抓狂。
除夕夜的年饭上少了鸡和鱼,不过冉玚拿出了几坛珍藏多年的好酒,成功让某条贪吃贪喝的龙闭上了嘴。几只灵都喝了七八分醉,开始东扯西聊,吹起牛皮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花斑猫,蹲在鱼缸边,对里面游动的金鱼垂涎欲滴。
冉玚被他们吵得心烦,索性拉着简双珏去前店挂灯笼,又忽然想起被遗忘的对联,对视一眼,无奈找出了红纸和笔墨。
时间已经接近子夜,外面已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不过在这僻静的小巷也听不真切。冉玚缓缓地研了墨,黑色墨汁在砚中化开,取一支毛笔饱吸一口,再轻轻撇去余墨,铺开红纸,第一笔先是试写。
许久未用毛笔,笔法倒是生疏了些。他随意写了几个字,才算找到了感觉。
简双珏始终盯着他看,见他停笔抬头,才问:“老板,你这是准备自己写春联吗?”
“当然。这春联,本就应该是自己写的。”他放下笔,“过去,家家户户在除夕当天,都会贴上亲手写的春联,即使字迹没有那么好看,文采不像大家般斐然,可却是用心去写的,春联上的每一个字,都饱含了一个家庭对未来一年最衷心的祝愿。”
简双珏点点头,看着面前的笔墨,也不知怎么,忽然鬼使神差般道:“老板,你教我写毛笔字吧。”
冉玚有些意外,却没有拒绝,笑道:“怎么突然想学毛笔字了?不过这毛笔字,也不是一天就能学成的,你要是今天学了明天丢,我可不教你。”
“放心吧,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那好,”冉玚把那支毛笔再次拿起,“先从握笔开始,像我这样……”
“清寰,”简双珏又忽然打断了他,伸手握住他握笔的手,目光却极认真地落在他的眼中,“我想看你穿古装的样子。”
冉玚怔住了。
毛笔被两只手握着,直直地悬在半空,笔尖的墨缓缓向下聚拢,啪嗒,在红纸上开出一朵墨色的花。
“想看我……穿古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