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想法,加快了手里的速度,“想想你自己刚到深海时的兴奋劲儿吧,你老老实实睡了几个晚上?”
果然,当我按下回车键完成并保存工作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休息区飘了出来,飘向了我的工作台。
“萝丝,今晚他出现过么?”弗兰克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知道。”
“你都没想过工作之余看看窗外的风景吗?”他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兄弟,你好好看看,”我捏着他的脸把他的头向后扭转,“我的工作台正好背对着舷窗。要是我动不动就转过去看,等到明天早上我也不能完成我的工作!”
然而他根本没有心思听我的话,因为他一看到舷窗就被吸走了灵魂,脸上写满了“痴迷”二字。
我颇感无趣的放下了手,跟着他一起望着舷窗发呆。
突然,他像被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弓身握住我的双肩,语带急切地说:“你说,我们给他留个信息怎么样?”
“信息?你是说……”
“我想认识那个人鱼,amp;;他撒开手,一个箭步蹿到他自己的工作台,从抽屉里翻出来了一沓白纸和一盒彩笔,“实话告诉你吧,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梦到同一只人鱼。
“别说看清他的脸了,连他的轮廓我都看得模模糊糊的。但我就是知道他是同一条人鱼。
“等等,他?”我意识到了弗兰克对人鱼的代称,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我也解释不清楚我为什么知道,但就是他。
“我把这件事讲给了妈妈,但她认为我只是看多了童话书。”弗兰克耸耸肩,笔下的动作不停,“你能明白这种感觉么?萝丝。那种你说都说不清的笃定感,哪怕全世界告诉你那是你的幻觉,你也会相信那是真实的。”
“当然能。”我点头。事实上,像我母亲那样魔力强大的人经常会做预知梦,而且大多情况下梦境会很清晰。这种梦普通人也会做,但他们看到的一般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人们经常会忘掉自己的梦,或者在梦境成真的时候用既视感一概而过。
听弗兰克的描述,他这个预知梦做了不止一次,还都预言了人鱼的存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也许只是对我们比较重要)。我怀疑弗兰克和我一样是有魔力的,只是他的很微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弗兰克一边画着,一边语气肯定的说:“我有理由怀疑这只人鱼是游到我梦里的那只,我无比渴望与他相识。”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的话,事实上他可能也不需要我的回复。
“好啦!”他放下笔,举起了一幅画,“现在让我们把他贴到玻璃上吧!”
画上是一个q版的人和人鱼,两小只在蔚蓝的海水中,在水草珊瑚和气泡的环绕下,相向而立,两手相贴,笑的开怀。
5.
那只人鱼果然又来了。当我和杰伊将画从玻璃上揭下来的时候,我们看到画的位置多了一小片水草——也不知道这只人鱼是怎么将水草固定到玻璃上的。
看着这株像是从玻璃上长出来般的水草随着洋流缓缓飘动,我们的心脏里仿佛也长出了水草。这水草在血液的带动下轻柔的搔动我们的心室心房,让我们恨不得放肆的大跳大叫来宣泄这股情感。
我要出去见见这只人鱼!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翻滚沸腾,我相信,弗兰克的渴望比我要更激烈。
当天晚上,弗兰克又画了一幅画贴到了窗上,可惜的是第二天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变化。弗兰克看起来并不气馁:“难道要让人鱼再贴一根水草么?他可能只是不知道如何留下信息。”
之后又过了几天,他每天都会换一副新的画。直到同事们都不再因为这件事打趣我了(弗兰克这个家伙的解释是我童心未泯想给海洋生物打招呼,又觉得不好意思,这才拜托他帮忙贴画),窗外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弗兰克的笑容变少了,他就像是剧烈燃烧后将要熄灭的篝火,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我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像窗外那根水草一样,在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让他知道我能短暂的行走在海底这件事。虽然我的魔法弱到几乎不能对普通人施法,但弗兰克应该也有那么一点点魔法,这件事也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可行性。
可是我怕,我怕的不行。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科研工作者对于未知有多么重的探究心,也永远不知道一个人会为了利益做出什么事。魔法师,尤其是女性魔法师(人们常称其为女巫)曾经多么的辉煌啊,最后不照样被那些贪生怕死的统治者们拉下神坛,以妖魔的名义追杀消灭,直至成为故事里的存在。
这艘潜艇里除了少数几个负责潜艇运行的,其他都是各行各业的研究者科学家。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聚集在这里,我毫不怀疑,当大家知道我女巫的身份,我会立刻被控制起来,我的父母也会被找上门,我们的余生将会困在一个小小的房间,见到的人只会是一个个将自己包裹严实的研究员。
弗兰克真的值得我去信任么?弗兰克真的值得我冒着风险去帮助么?
这般犹豫着,我们迎来了第一次返航的日子。
6.
“你说,我该帮他么?”
休假的时候,我向妈妈详细的讲述了弗兰克的事,人鱼的事,还有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