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凑上前,仔细查看了那张连着柜台的桌子,桌面上干涸的血迹被湿抹布清理干净了,边边角角暂时没发现裂缝和破损。
回头看看倚门站着的崔璨中文问道:“你没受伤吧?”他走过去
一夜未眠的崔璨有点走神,八点钟的绚烂阳光通透无遗地笼罩着他略带困意的脸,他歪了歪头靠近林瑞安,答:“没事。”
也许他只是想睡觉了,面部神经有点不受控制,所以才在阳光里压低了眉眼,勾勾嘴角,冲林瑞安一笑。”没受伤。别担心。”
“;林瑞安站在那儿半天没动,半个脑袋被太阳晒得发烫
“fi完他就接了个公司来的电话连再见都来不及说,一阵风似的匆匆走了,崔璨迷惑地走回家,吃早餐的时候还理不清头绪,怎么自己没受伤也惹他生气了呢。
两周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两人昼夜颠倒也没什么实感,最后一天的夜班,崔璨刚帮排队买晚饭的人们结了一堆账,女老板就拎着行李箱回来了
“嗨,小伙子!一切都好吗!”她推门而入,看样子心情不错,富有辨识度的喜感口音里透出一股子欢快劲儿。
崔璨正把货架上被小孩子弄乱的零食按种类归位,淡淡地答应道:“好“
“瞧瞧这男孩儿!可比上个叽叽喳喳的小子靠谱多了!我;女老板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把行李拖进屋里来,轮子骨碌骨碌,经过他身边时不见外地大力拍他肩膀:“这些天辛苦你了孩子,今晚就能回去睡个好觉了!amp;;这一段话里表达的思想感情有点儿太多元化了,像夸赞也像客套,对于崔璨目前能够领会的维度来说稍显复杂,他思索了片刻,才选出一句最笼统也最全面的回复:“不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
女老板回到柜台里,爽快地给他结算工资,还顺口抱怨了一长串家中大大小小的麻烦,还好被她妥善解决,人到中年就是他妈的折腾……崔璨耳朵里拢共没听进去几个字,人还在原地心却长了腿,奔向了蹲在门口抽烟的林瑞安。
他今天迟到了两个钟头,想必是在公司加班了,身上穿着今早离开前的那身灰色的手工西装,服帖的剪裁完美勾勒出他的体型,时而不怎么端正地站立着,吊儿郎当的派头,夕阳下的金发会变成略深的棕;时而蹲在矮矮的台阶上,皮鞋的鞋尖支着地面,呼出的烟雾也随他摇摇晃晃。
他在,但不和崔璨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好像这儿是个供人歇息的茶座,他只是下班后随便来坐坐,没什么具体意图。
是的,这是崔璨经由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男孩儿受了一种奇怪执着的驱使,尝试去理解那个总是嬉皮笑脸自称骗子的男人,刚开始确实有些不得其法,但他相信他在逐渐摸索出轨迹——通往一个人心里的正确路径。
“这是你的工资……孩子?你在听吗孩子?amp;;崔璨没有回头,而是竖起食指,对女人做了喋声的手势。
交错的夜幕与黄昏之中,他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瑞安蹲在路旁,右脚边放着从公司带回家看的资料,厚厚的一沓,左脚边的位置空着。
崔璨走过去蹲下,挨着他放松而伸长的手臂。
他知道他的男孩儿来了,但假装没察觉。
林瑞安在风里抽一支心事满怀的烟,眼睛微微眯着,挽起的西装衣袖下面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骨骼漂亮的凸起。
崔璨问他“你在等我么”
“自作多情。”
男人眼含笑意地叱了他一句。
第十三章
放进手心的绿色钞票用纸条扎成了小小的圆筒,数额不算多,却是崔璨第一笔干干净净的收入。
他没清点,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钱,是白纸或废胶卷这类无足轻重的玩意,离开前再次和女老板道了谢。
“谢谢。”
林瑞安在门外等他,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烟抽完了,烟盒被捏成一团扔掉。
他说:“走吧。”
马路很窄,不过百步的远近,但他们是一起走的。
到家后,林瑞安迅速地冲了个澡,一边弄吃的一边听下午公司会议的录音,饭后还得写个敷衍的反馈,明天上交。
他敲打键盘的时候崔璨就乖乖坐在对面看书,不吵不闹。
他们有两周没这么面对面的相处过了,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一个上白班一个上夜班,从早到晚都没什么正面接触的机会,在自家里碰头都是擦肩而过。
现在崔璨短工结束了,生活回归从前的模式,林瑞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但心里是明明白白的高兴着的。
他甚至难得没话找话跟崔璨闲聊:“拿了工资有想买的东西吗?amp;;
崔璨把目光从书页间抽出来投向他,摇了摇头。
林瑞安笑了一声,说话时又敲下一行字:“你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男孩儿微张了嘴唇却没发出声音,似乎是咽回原本迫近嘴边的话,喉结滚动,“没有。”
‘唉。”
林瑞安保存了写好的文档,拔下u盘,笑声无奈却又有点纵容。
“你啊。”
他合上笔记本的时候,只露一半的脸终于能看见弯弯的嘴角了,崔璨搭在桌子下面的腿动了动,感觉碰到了林瑞安的脚躁,他把笔记本塞进手提包里,站了起来。
“我去……”话说半截,他头上的吊灯蓦然一黑。
两个人齐齐一愣。
应该说,整个屋子的电源都断了,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