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是。”下人赶紧跑了出去。
燕贞愣在一旁,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突然哈哈大笑, 笑着朝门外走去。
“燕贞!女儿!你去哪里!”卢太尉看燕贞情绪不太对,连忙喊道, “女儿!你快回来!不要乱跑!”
“哈哈哈!”燕贞就像听不懂卢太尉的话一般,大笑着往门外走去,“哈哈哈!你是我亲兄弟!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呜呜呜……”
燕贞一边大笑,又大声哭起来, 哭一会儿又大笑起来,情绪严重失控,还时不时疯言疯语:“你是我兄弟……哈哈哈……爹……你怎么这么厉害……哈哈哈……呜呜呜……哈哈哈哈!你去死吧!哦哈哈哈……”
卢太尉见燕贞情绪失控,只怕她一个人走出门有什么麻烦, 连忙撒腿追了出去。
下人们连忙也跟了出去。
红绸交错,张灯结彩的喜堂上,只剩下两个人。
李君虞紧紧抱着怀里的孟临川,仿佛拥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此刻,他就是他的全部;将来,他也永远是他的灵魂。
“小玉,我们虽为夫妻,却还没有拜过堂呢。”李君虞看着堂上龙凤花烛灯光掩映之中,金边灿灿的大红囍字,微微一笑,“今天,我们就来走完这个仪式,好不好?”
孟临川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向体外游离。这种“正在死”的感觉令他有些精神错乱,又有些恐慌,他的手紧紧攥住李君虞的衣襟,仿佛攥着生命的希望。
谁也不想死……谁知道死后会是什么?
反正生命只剩下一时半刻,孟临川已经不在乎李君虞到底是男是女和自己是不是性别相同。此刻孟临川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抱着自己,要和奄奄一息的自己拜堂成亲。
于是,只受本能掌控的孟临川扒掉了心头重重伪装,重重地点了点头。
生死之间,生命濒临终结的最后一刻,才能毫无顾忌地感受自己的内心。这一刻,方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原来,自己竟然真的很想要他……
孟临川仰起头,望见的是那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的目光中有无限坚定,无限光明,亦有无限温柔……
他坚实有力的双臂托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喜堂正中央……
花烛摇曳,衣袂飘摇,梅香袅袅……静静趴在李君虞的怀抱中,孟临川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是隐隐约约感觉道眼前烛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了一下,李君虞似乎躬身一拜,又直起身子,转了方向,又是一拜……
然后,孟临川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耳畔轻轻说道:“小玉,我们永远是夫妻。今生是,来生是,永生永世都是……”
好!永远!……孟临川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说不出话来。
突然,孟临川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都再也感觉不到了……
真的不想死!真的舍不得你……孟临川伸手一抓,想紧紧抓住他不放,却抬手抓了个空。
就像做梦一般,孟临川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忽忽,像一朵云飘荡在空中,没有重量,也把握不了方向,不知要随风飞向何处。
突然,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颗米粒般大小的白色光点。
那光点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终竟化作一派好景艳阳天。
眼前景致,如梦如幻。到处姹紫嫣红开遍,春花无限,百花婵娟。
波光粼粼的湖水假山畔,云蒸霞焕;玉砌香堆的雕栏外,翠浪红翻。
燕子的喃喃声在耳边又轻又软又甜;黄莺的呖呖声又清脆又圆润。
一边是彩蝶在花丛间往来飞舞,一边是绿柳垂线,桃花粉嫩如美人之面。
一派明媚春光之间,小桥流水,亭台楼阕错落有致,真是一所无比精致的园林。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到了这里?难道地府就长这样?孟临川迈着步子小心地行走在满园春|色万紫千红之中,不知道自己这是误入了哪家的庭院。
“一径落花随水入,今朝阮肇到天台。”
身后,一个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
孟临川一回头,只见梅花树下,一位白衣书生,手中持着一枝垂柳,薄唇轻启,淡淡吟出一句诗来。
这书生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前生曾在哪里见过,可是孟临川仔细看看他的脸,却又不认识。
“杜小姐。”那书生见了孟临川,上前对他作了一揖,“小生在此等候多时了。”
“等候?”孟临川惊讶地问道,“你在等我?”
“是啊,不是小姐约我牡丹亭畔,梅花树下,折柳为号吗?”那白衣书生笑着上前要拉孟临川的手,“那我们就过去吧!”
“过去?去哪里?”孟临川连忙缩回手不让他碰。
那书生用手中柳枝指了指不远处的湖边假山道:“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啊。”
孟临川看了看书生指的地方,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去那边干什么?”
那书生低下头,挑起孟临川的下巴轻轻笑道:“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唇对唇,下面对下面啊……”
看着一副衣冠楚楚的清正书生模样,说话怎么如此下流呢?孟临川往后退了两步,指着那书生道:“我不管你是谁,谁让你来的,你现在给我马上走开!”
“小姐,你别害羞了。”那书生走上前,一把将孟临川拦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