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过我不是。”琼玄道,“你也从没说过你就是你,可是我每次都认得你。”
好吧,的确是自己理亏。孟临川默默背下了这个锅。他每一世都在寻找自己,而自己每一世都在心猿意马想过上男欢女爱的正常生活,根本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怎么可能会发现李君虞、柳梦梅和琼玄都是同一个人。
“我叫孟临川,你叫什么啊?”孟临川没心没肺地笑道,“我想你在现实中也有自己的名字吧?”
“你会知道我是谁的。”琼玄道,“但不是现在。”
一个月后,槐安国皇帝驾崩。
举国上下一片缟素,国人都哀痛不已,哭声震天彻地。
“左丞相就是害死陛下的罪魁祸首!”群臣都跪下皇帝的梓宫下哭泣,右丞相段功突然站起来高喊道,“本丞相前日夜观星象,见牛女犯虚危之室。这乃是祸起萧墙的征兆,而牛女之星,正好对应了公主驸马之位!公主已经去世多时,而左丞相身为驸马,陛下之死,绝对与左丞相脱不了干系!”
朝中大臣们对左丞相深受皇帝恩宠之事都嫉妒已久,听得右丞相带了头找左丞相的麻烦,都纷纷应和。
孟临川跪在梓宫前,手中紧紧握着一支紫玉钗,握得五指的骨节发白。
虽然段功说的话是为了故意针对自己,却令孟临川无言反驳。
一直不知道自己那心痛的毛病是怎么好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自己一样有心痛的毛病。直到他死,这一刻,孟临川才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死,自己的确脱不了干系。
他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假话,却也没有和自己把真话说全。
孟临川隐隐觉得,自己做过的那个梦其实不是梦,而是真的。
他真的曾经用匕首划开自己的心头,让他心头的血液流进自己身体。
然后,他就这样走了,留下自己一个人,负债累累。
“我说左丞相,你还有什么话说?”段功豁然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剑,指着孟临川道,“你害死国君,是不是事实?”
在先帝灵前拔剑是大不敬,然而周围的大臣们都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都在旁边看戏。
“你说的是不是事实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死了,你说什么都会成为‘事实’,不是么?”孟临川握着手中的紫玉钗站起来,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还问我做什么?”
段功恼羞成怒,一剑刺向孟临川:“我杀了你!”
☆、黄粱一梦
孟临川望着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突然,身体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神奇力量向后猛然一拽,孟临川往后踉跄了两步,向后仰倒在地上。
猛得跌倒在地,人便被这强烈的意外蓦然惊醒。
孟临川猛然睁开双眼,记得自己明明靠在大槐树下,此刻却靠在柳梦梅的怀里。
柳梦梅嘴角噙着浅笑, 静静地低头望着他。
孟临川连忙低头躲开他的目光,抬起自己的手一看,手中握的哪里是紫玉钗, 竟然只是槐树的一支枝条。
没有玉钗,槐树的枝条而已……
孟临川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柳梦梅,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因为那只是南柯一梦。”柳梦梅指指身后的大槐树,“那一切不过是这树中精怪的世界而已。”
孟临川低下头, 静静握着槐树枝在掌间摩挲。
看孟临川惘然若失,柳梦梅轻声问道:“你还相信那个梦么?”
“我知道梦中没有一件物品是真的, 那场富贵繁华也都是泡影,包括这所谓的信物。”孟临川举起手中的槐树枝在柳梦梅面前亮了亮,却揣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但我相信梦中有一件是真的, 即使我醒来了,也依旧记得。”
“是什么?”柳梦梅在孟临川耳边轻声问道。
孟临川低下头,从自己怀里掏出紫玉钗,和槐树枝一起放在手心里, 摊开给柳梦梅看:“诺,就是它们代表的那个东西。不管是这支玉钗,还是这枝槐树枝,其实它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一阵凉风拂过,两滴微冷的雨滴在了额前。
“要下雨了。”孟临川抬起头,看了看头顶槐树的繁密的枝叶。
槐花如雪,纷纷而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槐香。
“是啊。”柳梦梅摊开手,接了几多槐花在手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雨,是天要下雨了。”孟临川道,“刚才有两滴水,滴在我的额头上。”
柳梦梅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孟临川的额前,细细摩挲着,似乎在感受那两滴雨水在哪里,又似乎在享受别的什么。
他的额头比自己烫,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蹭来蹭去,暖暖的很舒服,孟临川不禁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抬起头轻轻和他蹭在一起。
柳梦梅微微仰起头,不知不觉地把接触转移到了鼻尖,最后,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双唇贴在他的唇间,在他唇上轻轻啮咬。
“嗯……”轻轻的啮咬令人全身酥|软,孟临川不禁微微张开双唇。
柳梦梅恰好得了可乘之机,便将舌尖往孟临川口中轻轻探去。
“啊……嗯……”两人忘情地紧紧抱在一起,将舌尖轻轻相碰,时而又用牙齿啮咬对方的舌尖。
暮春的天变化莫测,方才还只是落了几滴雨,此刻却突然暴雨如注。
霎时,暴雨如猛兽一般铺天盖地地向人间袭来。即使头顶有绿荫如盖,槐树荫下还是淅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