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下了马,看着那孩子毫不怕人,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
那黑瘦男子见他看着孩子,不由瑟缩一下,把孩子搂得更紧了些。他身边的高大男子向前一步挡住了他探询的视线。
“大人,屋里没有人。”士兵过来报告。
领头的面沉如水:“走!”
这拨官兵来的快去得也快,刘海顿时感觉腿软,放下奇缘,吴宗伦也松了一口气。
“吴大哥,他们是来搜捕晋王的么?”刘海问道。
刚才刘海不愿独自上山,于氏也说死也要要跟着儿子。吴宗伦便
三言两语说了晋王的事情。刘海虽然惊讶,却更是坚持留下。
吴宗伦无法,转念又想如今晋王已经跑了,先前穿过的血衣等物自己也烧了,唯一的破绽就是证明晋王身份的玉牌,也被他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还真不怕人搜查。
幸而那些人不但不是搜捕,而且看那将领十分眼熟,燕王虽未登基,却统一了军队服饰,这帮官兵有意识搜查渔村,穿着又不像是燕王军队,吴宗伦猜想他们可能是晋王的旧部,不是搜捕而是过来营救晋王。
不过刘海并不关心营救还是搜捕,甚至不是太关心晋王在哪里,他现在担心的是念恩。
这么一番折腾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取了刚才准备好的东西又准备上山。
却听到于氏喊道:“你们听到没?我好像听到念恩的哭声。”
奇缘也举着小手指着墙角:“哥哥,哥哥!”
吴宗伦和刘海对视一眼,同时向屋后跑去。
后山墙脚下的枯井,前阵子用来藏粮食,后来收养黑皮等人,粮食消耗极快。早就没有存粮,刘海就是怕孩子淘气不小心掉下去,特意搬来石板压住,上面还放了稻草杂物,所以两人见草堆完好,孩子又和晋王一起丢了,就压根儿没往枯井这个方向想!
现在到了屋角,果然是念恩的哭声,而且越来越大。
吴宗伦一脚踢开草堆,刘海拼命去扒那石板,下方传来更加清晰的哭声。刘海颤声道:“念恩?念恩!?”
哭声停了片刻,然后更大,似乎还伴着几声“爹爹爹亲”,见刘海这就要跳下去,吴宗伦忙拉住他:
“这里黑,你拿着火把,我先下去。”
刘海听着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心都快被揉碎了,一把甩开吴宗伦,抢先两手两脚蹭着井壁一点点下去,估摸着还有十几步就到井底时,心急不已的刘海纵身一跃,脚下却是哗啦一声,压根儿不是干枯的井底,而是极深的水潭!
这一下用力过猛又完全没有准备,刘海整个人没入水中,肺里倒灌一大口水昏死过去。
吴宗伦一直跟着他,听到水声暗道不好,顾不得管火把,也跟着跳下水。
水凉刺骨,吴宗伦水性一般,好在范围很小,他咬紧牙关潜了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一片衣角,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再次潜下去一点,抓紧刘海的手,再想向上时,这口气却憋不住了,连喝几口水,他模糊中见到头顶似乎有微光,应该是自己下来时插在井口的火把。眼前突然也有一点微光?意识这里可能是个洞口,他的那口气已经到了极限,水流逆转,一股巨大力量将他和刘海向着那黑洞推去。
宝藏
二十七、
吴宗伦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宝贵的突然到来的新鲜空气。睁开眼时,头顶“繁星”点点,不知顶上镶嵌了什么,竟然亮若白昼,地上有几处长条形突出的金黄色巨石,身边也有一个,想必是刚才水流带到这个岩洞……?
岩洞?
他恍然自己身处一个岩洞中!
刘海!
胸口一阵剧痛令他不能起身,他便转头看着身边,好在刘海离他不远,只是仰面朝天,双目紧闭。
吴宗伦顾不上惊愕,忍着剧痛向着刘海爬了几步,地上的金黄色沙砾沾在手上和肘部的伤口处,火辣辣的疼。
“海儿!海儿!”
好在刘海只是昏迷过去,被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呛咳出一口水后,悠悠醒转。
两人看清楚周围环境,都有些失神。这岩洞不大,细细看来,墙壁上头顶上都是拇指大小的宝石,地上矗立的几根金黄色石柱……应该也是纯金!
两人挂念孩子,也没有细看,侧耳倾听,一直断断续续听得到的哭声却突然断了。两人心急如焚,刘海大叫念恩的名字,停了会儿,只听念恩声音回答道:“爹亲!爹爹!”
声音近在咫尺,却看不到人。
刘海听到声音似乎从岩壁后面传来,将身子贴紧了叫道:“念恩?念恩你在哪里?爹亲在这里,别怕!别怕!爹亲在这里!”
刘海忍不住正在捶打那石头,听到身后吴宗伦喊了一声,只见石壁上自己双手触及的部分,渐渐震动,随着轰隆巨响,石壁上开了一个偌大口子,露出金光闪闪的一间密室。
刘海飞一般地扑了过去:“念恩!”
密室正中,念恩被晋王紧紧搂着,他终于见到亲人,拨开晋王大手,露出糊满眼泪和鼻涕的小脸,扑进刘海怀里唔哇大哭。
吴宗伦忙上前检查,念恩没事,晋王却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了重伤。
念恩哭了两声后,在刘海怀里抬头又看向晋王:“干爹……干爹死了……呜呜呜”
刘海忙道:“谁?啊,没有没有,他没事,来,爹亲带你们回家。”
早在地上闭眼等死的晋王微微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