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本无归”价。结果在茶水间倒水时被围殴。
邱正扬把花送给了前台妹妹,他不需要永生花,因为——
他买了。
第十章
邱正扬打开房门,在客厅地板上看见了一条女式内裤,淡粉色,镶波浪蕾丝边,裆部锈玫瑰花纹,材质轻透,若隐若现。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弯腰将它捡起,结果顺势看见半米开外还有一只配套胸罩,遂他发现掉落在地上的女式内衣纯属意外,因为还有好几套全甩在沙发上敞亮着,丝毫不忌讳一个男人的打量。
它们的主人从另一扇房门内出来,睡得惺忪安逸,长发乱蓬,看见邱正扬提拎着某物,问:“掉了啊?”
“嗯。”邱正扬点头,把内裤和胸罩扔到沙发上,说,“还是洗洗吧,可能晾不干,今天报告还是下雨的,师姐。”
“一到上海就下雨,敢情和我犯冲?”师姐恨恨地怨念着,一面捞起满沙发的内衣,一面扔向开了一夜没合眼过的行李箱,她为了做个人前精致的魅力女人,背后付出多少艰辛。这事唯有邱正扬晓得,他的师姐来上海出差一个月,带三个行李箱,一个装八套职业套装,一个装十双高跟鞋,还有一个装了他没数清过的内衣和护肤品。师姐打他电话时,他刚下班买菜回家,楼外倾盆大雨,他就听见师姐在彼端哀嚎“正扬你快来接我!不然我就打死这个拉出租的黑心狗!”,继而听见有黑心狗大吠“你乱讲什么哦拎清爽点好伐!”,邱正扬打一把伞冲到小区外,看见站在雨里变成落汤鸡的师姐还有她的三个行李箱,对方似乎被雨淋透心了,看见邱正扬倒是勾唇一笑,说:“正扬,你看我妆没花吧?”
师姐来上海跟进一个项目,公司地点离邱正扬家不远,她说快半年没见师弟,想念他给自己拎包的美好岁月,趁此良机叙旧一把姐妹情深。话是信誓旦旦,邱正扬却是连着小半月没好好瞧见过师姐的花容月貌,晚出晚归的师姐与他隔一堵墙,仿若对门邻居。
入秋后上海连下了半月的雨,公司的女同事们甚是想念出差一月的冷经理,说他莫不是被欧洲的大白腿女人迷住了,抛弃了公司里的下堂妻。此言遭到男同事们戏谑,说是下堂可以,妻还万万及不上,痴人说梦。这一月穆沅只跟邱正扬视频过那么一次,说是想他,不,想他的小弟弟了,而后再也没有想过。邱正扬猜测他在欧洲找到了更合适的弟弟,已对上海的下堂鸡不屑一顾。
这日师姐难得早回来,她尝了邱正扬的手艺,感慨说:“贤惠的上海男人啊,你怎么没对象呢?”
邱正扬低眸一顿,说:“可能遇不上吧。”
师姐说:“全世界除了我以外,其他女人都瞎了。”
邱正扬说:“师姐和费师兄怎样了?”
师姐说:“一个挣钱没我多的人,提他干什么。我来帮你洗碗。”说罢师姐起身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邱正扬递给她,她接完说是项目出了岔子要赶过去,遂匆忙披上外衣走了。邱正扬帮她把乱飞的拖鞋摆正,又打开鞋柜塞回几双好几天没穿了的高跟鞋,他看见最顶层的那双灰色拖鞋,忍不住拿出来拍了拍,又塞了回去。
临近午夜十二点,师姐还不回来,停歇了半日的雨又淅淅沥沥落下。邱正扬打她电话,问要不要送伞,她回了句“行”就挂了。出门时斜风细雨落到脖颈里,凉得邱正扬一抖,他站在楼下撑开伞,刚迈出几步,却见不远处有道身影拖着行李箱埋头走来。
那人影被路灯照亮,细密的雨丝紧紧裹挟着他,黑色的风衣泛起光泽,行李箱的滚轮在水泥路上呜呜作响。邱正扬迟疑了片刻,才敢迎上去,出声问:“……学长?”
滚轮停了,那人抬起被雨水沁透的脸,瘦削的眉骨处淌下偌大的水珠,穆沅愣了愣,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楼下?”
“我……”邱正扬将伞倾斜过去,把穆沅罩在自己的伞下,“学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咳咳。”穆沅嗓子哑得厉害,“家里钥匙丢了,找你借一晚,嗯?”
他和邱正扬贴得很近,两人四目相对时,目光都湿得厉害,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恍然,令时间莫名停滞迟缓下来。穆沅唇色泛白,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掉落一片黏合在睫毛上的雨珠,邱正扬接过他的行李箱,说:“先上楼吧。”
穆沅走在邱正扬身后,见他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握着把尚未打开过的雨伞,他掏钥匙开门,家里忽的飘出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道。穆沅发现地上有两双拖鞋,但没有一双是他的。
邱正扬打开鞋柜拿出那双灰色拖鞋,穆沅好像瞥到了什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他脱下湿透的风衣走进浴室,洗手台上拥挤的瓶瓶罐罐里没有一瓶是他的。毛巾架上甩着一块绣着驴牌logo的浴巾,也不是他的。除下衣服后,他又在洗手台下发现了一盆换洗下来还未处理的女人衣物。他只得找个小脸盆勉强把自己的衣服堆了起来。洗澡时铁架上只有一块 肥皂和一瓶粉色的沐浴露,他之前用的薄荷香波没了。
邱正扬接到了师姐的电话,得知师姐今夜不回来了,就把备用的伞放回了原处。这时穆沅洗完澡出来了,他竟是浑身滴水,不着片缕。
“学长你怎么……”邱正扬赶忙去拿了块毛巾,想帮穆沅擦净,却见穆沅已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拿自己备用的毛巾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