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默默选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让泡堂的上了一壶茶水,便坐在那欣赏起台上的表演。自从他开始接客后,他就再也没有欣赏过前堂的表演。台上琴师弹琴,歌女唱着靡靡小曲。
这首曲子小梨也会唱,师傅曾说他唱得很好,胜过楼里所有的歌女。
可惜,自他坐上了花魁的宝座,就再也没有机会好好唱。
“雨打荷塘,叶边滴落珠空转。
酒阑席散,梦醒伊人远。”
小梨在心里默默哼唱,他其实真的很喜欢唱曲。
这时后院忽然骚乱起来,吵吵嚷嚷间一群打手压着一个客人从后院出来。
“我要见小梨!”
小梨听见那边的嘶吼后才仔细看了看,那是他曾经的一个客人吗,他好像没什么印象……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那位客人被赶出栀楼后所有的客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听曲调情。
小梨问了问跑堂小哥,原来那个客人偷摸到他的房间去了,没找到他在高楼乱找时被巡楼大哥发现抓住。
还好今天心烦来前堂听曲,不然还不知闹出什么乱子。他可不想被全城笑话,削管少爷的面子。
这么看,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埋葬他的小少爷。就算卖身卖笑,雌服男人之下承欢,可他还是有那么些可笑的自尊。
发生这段插曲,小梨没了听曲的心情,便又悄悄回了后院,将门锁紧趴在窗棂上发呆。
“这可是龙血灵玉,世上仅存的绝不会超过这个数。”管修竹伸出手掌晃了晃。
“我当然知道,”一个紫袍老者坐在首座,端着碧玉茶碗睨了眼:“这样吧,我也不用你抵押这块龙血灵玉,只要你以后再得一块时卖给我,价随你开,如何?”
管修竹沉默了一会,点头答应了。
三千两黄金,就算他管家珍宝无数,可这么大数量的黄金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凑。更何况管家也不是他管修竹一个人的。
管修竹本想将龙血灵玉抵给万家钱庄的万厚福周转三千两黄金,没想到他居然提了这么个条件。
唉,煜儿,你要如何偿还这笔债呢……
肖煜此时正守在厅外,着急搓手满院子乱转,一看到管修竹走出来就狂奔过去,抓住管修竹的手臂问:“修竹哥,如何,金子借到了吗?借到了吗?”
管修竹低头看着肖煜紧拽着他的手,因过度紧张肖煜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就这么爱那个人吗,那可是个人尽可夫的倌儿啊,值当么……
“借到了。”管修竹不动神色说道。
“太好了!小梨是我一个人的了!”肖煜开心得大叫,激得万府的狗全都跟着狂吠。
管修竹忙捂住肖煜的嘴将他拖走。
第5章
一夜好眠,没有腰酸背痛,没有双腿瘫软,没有xiǎo_xué肿胀,醒来时甚至看到了窗外的清晨。
多久没看到过清晨时分的窗外,远山缠着轻纱,河面上渔船在撒网,挑担吆喝声从很远处传来,属于寻常人家的清晨是如此忙碌。
而花街却是冷冷清清,干干净净,客人们通常都要到午后陆续离去。
小梨用过早膳起身往后院的艺苑走去,那里是歌女琴师们住的地方。穿过艺苑小院时,小梨听到几个歌女正在那聊着江湖趣事。
“你们知道现在江湖上最热门的事吗?”
“什么事?”
“什么事,快说啊!”
“那就是……”
“小妮子快说,不然撕了你的嘴。”
“那就是刀帝屈人城剿灭欢喜道在京城的分舵,让欢喜道潜入京城的计划失败的事。”
“原来是这事,我也听说了……”
小梨本来有心听听八卦,谁知却听到了欢喜道的事。想起他房间里那本秘籍,小梨心下颤抖了一下,连忙几步快走直到走到西南一处偏僻的厢房门前。
“师傅,小梨不孝,来看您了。”
里面沉默了一会,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师傅!”小梨一进门,就跪在了老人面前,低泣出声。
自他被标出chū_yè之后,三年里没有一天闲暇。夜夜被不同的男人玩弄,午前根本就起不了床,午后又要开始沐浴清洗,开始下一轮接客准备。小梨屡次想挤出一丝时间来看师傅都被老鸨严厉驳回。
三年了,师傅与他不过隔着三个院子,竟然不得一见。
“哭什么,管少爷要为你赎身了,以后至少不用沦落到师傅这般地步。”老人眼睛紧闭,声音如砂砾磨过般破败,瘦骨嶙峋,说句话好像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般。
师傅曾经也是栀楼的招牌,因不肯卖身被老鸨折磨如斯。若不是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世上罕有,恐怕早就被老鸨折磨死了。
“小梨这些年来攒了不少金珠,小梨是官奴之身,赎身也得不到自由之躯,金珠要来无用。小梨会求肖少爷用此金珠为师傅赎身,然后在京城置办一处小宅子,小梨也好尽孝。”
“都是半死之身了,何必费事。”
“半死之身也有几年好活,只要小梨力能所及,必要让师傅活几年痛快日子。”
小梨磕了三个头后毅然起身走了出去。
老人叹了口气,没再多言。
小梨去了前堂,他要等肖煜前来与他商议替师傅赎身的事。
等了不多会,两匹奔马的哒哒声由远及近,很快听见门房唱“管公子,肖公子到。”
小梨忙迎了上去。
肖煜一进门看见小梨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