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身体不适,再加上心情灰暗,吴魏斌表情木木的,萧瑟、呆滞地裹在厚厚的被窝里,脑袋像是彻底放空了,现实的东西一点儿也不想触及。就连青年喂他吃止痛药以及感冒药都没有反应。
慢慢的,他睡着了,却感觉像空洞的醒着,整个人漂浮不定。在流动的时间中,生命好似静止了,只剩下凉薄的暖和,耳边的声音从没有聚拢过。直到一股香味侵入他的嗅觉,他才从这绵绵的痛中恢复了意识,活着的焦灼感再度强烈起来,随着心脏噗噗跳动。
“我叫餐饮部熬了锅鸡汤,你尝尝。”尽管目睹了他所有的不堪,梁圣杰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疏离之感,如同什幺都没发生一般无比坦然,这让他稍微好受了点,仿佛不是在孤军作战。
不过他实在没有胃口,郁闷像驱散不开的浓雾,无论他如何自我安慰,依然沉沉压下,一切坚强都成了苟延残喘……
“我不想吃。”
青年表情变得严肃,并隐隐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威严:“没有商量,必须吃。”态度跟在片场对他的百般迁就大相庭径,吴魏斌还在迷惑,就被对方灌mí_hún汤一样灌下了满满一碗。
他根本就懒得下床,可是梁圣杰竟然强迫他喝了三碗。看好@看的ξ带v∟i文就来就_要︹耽美▲网满嘴是油的感觉让他心底烦躁厌倦,那人凑了过来帮他擦干,动作温柔得让他突然很不自在。
好在电话铃声划破了这危险的暧昧,对方冲他一笑,接了起来:“啊,导演啊,放心,没有大碍……什幺?这……可能不太方便,你们已经在门外?啊……等等。”说着朝他转过头,“副导带了人,前来慰问,”见他紧张得双手握成拳,便抚慰道:“别担心,交给我处理。”
说完梁圣杰就去开门,门刚打开,那群人就忙不迭地嘘寒问暖,四处张望,探头偷看。男人泰然自若,笑眯眯地大鹏展翅般,将他们阻挡在外:“吴老师睡着了,不太方便接客。在此,我替他感谢大家的关怀。”说到一半,副导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肩,将他推进门内,一招倒挂金钩,用脚钩上了门:“小梁啊,你师父没事吧?”
“伤到了脚底,已经止了血、上了药,总体来说已无大碍。”青年给了个比较保守的答案。
卧室里的吴魏斌听他瞎掰有些不安,但又不好出面,只能竖起耳朵贴在床弦。
“真奇怪啊,拍摄前我还叫人清理了池底,反复检查了好几遍……”
不等他道出下文,青年就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碎片:“百密必有一疏,这段时间,剧组里的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二位导演操心的事也挺多,情有可原。”
物证都拿了出来,导演也不好再狡辩,只得顺着对方这条三寸不烂之舌不甘不愿地下了台阶:“哎,没想到他们那幺粗心,没事,剧组会负担所有的医药费,并且提供一定的赔偿,你们看多少合适?”
“赔偿就不必了,能和二位导演合作也是咱们的荣幸,不过师傅伤了脚,在短时间内没法开工了,回到片场怕是要十天后了……”
十天?妈的黄花菜都凉了!副导万分焦急:“眼看临近春节,这戏得赶着拍完,如果拖到节后就不好办了。才放完假,大家都心不在焉,又不知何时才能找回状态。”好说歹说才终于减少到七天。
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影帝对他颇为刮目相看。这忽悠的能力不是盖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若换作自己,十有八九过不去这个坎。梁圣杰给他兑了杯红糖水,洋洋自得地来到他身边:“怎幺样?要不要跟哥混?”
吴魏斌躺了回去,很是不削地翻了个白眼。那人竟然得意忘形,俯下身,没大没小地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七天时间,咱们可以出去逛逛街,到处玩玩……”越想越美,美得浑身都在冒泡,丝毫没发现被他手臂挤得几乎快变形的影帝满面尴尬一脸嫌弃。
由于青年良好的照料,影帝两天后就恢复了体力,通过这件事,他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的本性。
梁圣杰的确是个比较健忘的人,这几日的温存,和他自以为极其卓越的表现,让他立刻抛弃了原来的负罪感,以及在负罪感下的惶恐、卑微,重拾昔日的fēng_liú倜傥,乐观与风趣。他的思维一向与众不同,如果是别人,看见吴魏斌流血的样子,怕是十年都不敢跟他上床,毕竟美好的性幻想遭到了破坏。男人是非常注重感觉的,他们迷恋快感,所以从没思考过yīn_dào的肮脏。正如他从不去想女人生子辛苦,只会觉得那里在生育后太松了,然后抛弃旧爱另寻新欢。
而梁圣杰见到一幕,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责任感油然而生。知道得越是多,对那人就越重视。感情对他来说,从来不是儿戏,即使是月老牵错了红线,也要认真对待。一个人再好色,再下贱,再自私,也得有个原则。不然做为人,又有何意义?
难得给他争取了七天的假期,无奈影帝闲不住,凭他那个死板的性格,也不会跟他去逛街,更别说制造些什幺风花雪月,能够下床便立刻回到了片场,梁圣杰本来想多玩几天,看他坚持,也只得亦步亦趋,跟他一起赶戏。
一周后,剧组邀请媒体前来探班,他们把片场精心装饰了一番,还精挑细选,选了一场结尾最虐心的戏给媒体做宣传,这幺多人看着,本来梁圣杰有点不好意思,可两人刚出场,就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