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不成早就知道……”梁圣杰横了他一眼。
勒小东灌下一大杯水,漱了下口:“是的,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世上还没有什幺瞒得过我的眼睛。只不过,你那时候没有出名,需要他出力,我才没有出声。”
梁圣杰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个窟窿:“我和他在一起,百分之百真心。从没有想过利用。你以为我是你?”
那人一下就火了,手在桌子上猛然一拍:“你这是要当圣人的节奏?他既然是你的情人,自然就应该帮你,这是他的分内之事。而你不是同性恋,和他搞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他是影帝!还不是想接触比你地位更高见识更广的人!你敢说他吸引你的,其中一个,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既然如此,你还辩解什幺?!此地无银三百两,有意思?”
梁圣杰的脑子一片空白。勒小东所言的确伤人,但他说得不无道理。为什幺喜欢影帝,因为他特别。为什幺特别,那是他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人都想把这样的东西拽在手里,在它的熏陶之下,自己也会变得看得见,摸不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登时他就站了起来,还碰倒了几把椅子,他真的无法接受,勒小东把他自认为淳朴真挚的感情,分析成如此功利的片段和细节。但越是纯粹的东西越是满含杂质,水至清不也无鱼?大家呼吸的都是空气,不是氧气,纯氧,只会致死……
青年浑浑噩噩,在街上横冲直撞,等他停下脚步,发现眼前正是爱人的府邸。
他浑身一阵剧烈地颤抖,像是突发毒瘾。然而在毒瘾过后,只剩下对自己的怀疑,对人生的困惑,甚至对感情的敌意……
吴魏斌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转过头来时,他的脸上带着很轻微的笑意,让梁圣杰觉得极不舒服:“到我这里,你是从来不敲门的。”
青年放下敲门的手,缓缓关上门,来到他的面前,最后坍塌似地跌坐在他对面。
“解约不是我的意思。”第一句他就澄清了这个该死的事实,他不想离开他,一步也不想的。
“我知道。”坐在椅子上的影帝盖着很厚的被子,有点畏寒似的,不过他的脸上跟冬天没有任何关系,仿佛他都理解,“不用解释。”
梁圣杰突然抓住他的手:“我可以重新和你签订个合约,多久都可以……”
不等他说完,对方就摆了摆手:“解都解了,何必再续。我不会多心的。我既然爱一只鸟,它的羽翼丰满,要振翅而去,我为什幺要惋惜。我只会开心。”
但是前面八个字,却听得他胆战心惊。他真的心胸如此开阔吗?这只能去问上帝。
“多少违约金,我都给你,都给你……”梁圣杰抱着头,他现在难受得紧,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爱,竟然变得说不清。
吴魏斌看他这副无法自拔的样子,慢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我不会要的。”
“这是应该的,你应该接受的。否则我会,我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