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铭佑则是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不知方向,只能小心翼翼不戳破点名维持现状。
柳满的想念,郑铭佑的挂念,都溶在了不稳定的电波中。
第二天,郑铭佑的脑子还浸润在酒精的余韵中,昏沉钝痛。
随手打开电视倒了杯水,加了点果片。一只手揉捏眉心,试着缓解头部的麻木感,
“现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因对沙尘暴威力的预估偏差过大,x县遭遇猛烈风沙,未能及时中断交通往来,现已有两架飞机失去联络,请各位市民不要惊慌……”
玻璃水杯炸开在白净的瓷砖上,柠檬的气息挣扎着散开,主人却无暇顾及。
第二十三章 出事
郑铭佑抖着手拨出电话,嘟声过后,忙音不断。
他从未如此痛恨那些不靠谱的电讯设备。
好一阵的慌乱后,才想起来强迫自己冷静,只能不住地来回走动来稍稍缓解紧绷的神经,深呼吸放松肌肉,还是不能向处于惊恐状态的大脑处理任何信息。
除了那两个字,柳满。
好在网络通讯足够迅速,郑铭佑打开电脑搜出两架失事飞机的乘客名单,一个一个对照下去。
每次看到一个姓柳的乘客,都会忍不住心挛。
几次之后,他都要以为,即使真的看到柳满的名字,可能也已经麻木到体会不到痛楚了。
但是遇见下一个柳姓时,他仍会不住发抖,更加用力的攥住鼠标,在深夏惊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郑铭佑后悔了。
就因为自己那懦弱的退缩,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他再次推开了柳满,亲手把他送到沙漠去,送给了死神。
他亲手葬送了他们的爱情,现在又要亲手杀死了柳满。
但柳满却一直充当着他仅存的救赎。不论是十六岁还是二十八岁。
开始的时候,是郑铭佑引诱柳满的。
人总是要经历一段充满困惑的年纪,被称作精神上的发育期。
郑铭佑的发育来得格外早,结束的也格外迅速。还没通,就透了。
从上高中开始,遇见柳满为止。
他是先发现交情有变质倾向的那个,简单的说服自己只后,就开始了攻陷柳满的进程。
郑铭佑曾说自己是个市侩,能轻易的接受世俗里不被容忍的污秽,甚至偶尔还能附和一场装装样子同流合污。和固守的坚持自我来说,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差别。
柳满恰恰相反,他正直倔强,善良有原则。
真奇怪。
郑铭佑几乎是立刻就被这块璞玉所吸引。
如果说,他救柳满于水火,那么,柳满也是他求生的绳索。
郑铭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人的保护,来自柳满。
第一次产生渴望占有的念头,来自柳满。
第一次又想捧在手心里,又想昭告全世界。
陷入深爱,一蹶不振。
求你了,让我向你赎罪吧,以我的一生,我所有的爱恋,终此一生,别无二心。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爱我。
郑铭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那通电话铃响的。
“郑....郑铭佑,我们定的是特价票,改不了航班。现在全面戒严,所有航班都取消了,所有人都被困在机场里,网络也中断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郑铭佑....郑铭佑你在听吗!”
郑铭佑空洞的脑子还不能迅速处理过多的信息,他唯一确定的是,
柳满还活着!
郑铭佑买了最快的车票。
见到柳满的瞬间,这个男人终于松懈了多日的困苦,和一天的惊慌,率先给了柳满一个拥抱。摩挲着倚靠在胸前的肩胛骨,不住地在他的碎发上落下亲吻。
事后多年,郑铭佑偶然翻出当时柳满的出行日记,
“在机场,在劫后余生的第一个夜晚,他来了,带来了一身的风尘仆仆和满脸的憔悴。入夜的空气有点冰,他的身子却是热的,存留 着奔跑后的粗喘和鼓动的心跳,让我强烈的体会到我对这个男人的依恋。柳满,你完了。”
郑铭佑想了想,在后面加了一段话。
“当我一步步靠近你,我体会到了此生最大的庆幸。你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包括我能给你一个拥抱,并且告诉你,我爱你。”
回程的时候,他们甚来不及在意旁人,双手紧握,永不分离。
攥着对方一生的幸福美满。
到此,才真的应了那句诺言,
“我们相爱,万世情长”
第二十四章 日常
直到回到家里,两人才从那场擦肩而过的事故里挣脱出来。
像当年的两个毛头小子,刚刚在嬉闹间躲过一场大雨,回到屋檐的遮掩下才意识到方才横冲直撞的傻气。
松开手后的两人,看向彼此的目光都有些局促。
郑铭佑抬手摸摸柳满的脑袋,
“去洗个澡吧”
柳满侧头看他,确认他不是在支开自己,以便再次缩回壳子里。
那认真的神态逗笑了郑铭佑,
“我哪儿也不去。你最好再泡个澡,解解乏。一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说着,微微弯下腰,和柳满平视,右手沿着柳满的耳骨从耳蜗滑到耳垂,边用拇指摩挲过脸颊,同时放轻放缓嗓音,安抚着不安的小家伙,
“乖,不怕。”
浴室里,柳满听话的把自己泡在浴缸里。
因着是头一次泡澡,挤多了沐浴露,只能在一团白花花里堪堪显出一个头。
一开始的欣喜和紧张劲儿过去后,柳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