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反正不会告诉你月昭峰在哪里的,你也别问了。”之前顾明祯已追问了好几次,青罗虽并无保密的想法,可是他因恨着顾明祯这样对他,故不肯顺他的意。
顾明祯静静道:“三弟昨夜去把孩子还给你姐姐,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觉得他会有危险么?”
青罗吃了一惊,焦虑地道:“怎么没有危险?你赶快放了我,我定将他安全带回来。”
顾明祯道:“这不可能,若是放你离开了,你却没去救三弟,那么我也无处找你。”考虑了一下又道:“我看不如这样:我陪你一起去,只要能救出三弟,我就放你自由。”
如今的青罗已不似从前那般懵懂轻信,见顾明祯这么爽快地答应放过自己,不免有些疑心,于是道:“你之前不是说杀人者偿命,我是非死不可的么?而且你放了我,又怎么和别人说?”
顾明祯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我如今知道你杀人也有你的理由,所以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此外私放死囚虽是大罪,不过我三弟的安危却更加重要,到时候我可以说你是被人救走了,这样我最多不过是丢乌纱帽,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青罗觉得他说得在情在理,便答应了他的提议。为避人耳目,两人定在夜间出发,因怕青罗逃走,顾明祯强迫他吃了软筋散,离开大牢后两人同乘一骑,朝城外飞奔而去。
青罗明显是归心似箭,一路上十分配合。在他的指引下二更天时顺利抵达了树林外。
这夜树林里的雾格外地大,加上没有月亮,每走一步感觉都十分艰难。尤其是对于浑身无力的青罗,没走多久已气喘吁吁,一直嚷着要休息。顾明祯留意到他们走的路似乎毫无章法,便怀疑青罗是故意带错路。青罗解释说林中有阵法,他才勉强信了。
到了一棵大树下青罗死赖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道:“歇歇……再走。”
顾明祯见他形容憔悴,心下有些不忍,便答应了。他站在青罗身前打量着四下,因为有雾,视野可及之处也只是一丈之内,只能隐约看见雾里一棵棵粗大的树干,影影绰绰似是一个个人,颇有些阴森。
忽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他迅速地转过身察看,只是眨眼间他身后两步处的青罗便失去了踪迹。他大吃了一惊,忙冲到树后面寻找,这才发现树后是一大块斜坡,看来青罗是顺着斜坡滚了下去。他顾不得细想忙顺着斜坡往下走,坡上多是荆棘,他只得艰难地用手拨开,没多久手臂上便到处都是划痕,也不知青罗滚下来是个什么情形。
好不容易穿过了那片荆棘,到了树林中一处较为平坦之地,他停下来急喘了几口气,看看雾气弥漫的周围,发现自己已是彻底迷了路。懊丧无奈之下他只得凭着印象往回走,走了约一个时辰,却还是在原处打转,正觉得烦躁时忽看见两条黑影飘荡过来,瞬间已到了跟前。其中一人喊道:“误闯禁地,杀无赦!”便挺剑攻了上来。
顾明祯与他们打斗了片刻,自知不是两人对手。他急中生智,一边勉力抵挡,一边高声喊道:“我有要事要见曲红缎姑娘!”
那两人闻言一顿,动作渐渐停下,其中一人诧异地道:“你认得我们宫主?”
顾明祯沉着地道:“认不认得等你见了你家宫主便知。”
那两人见他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怕他真是红缎的旧识,便不敢狠下杀手,叽叽咕咕商量了片刻,最后觉得还是把他带到红缎面前比较保险。于是点了他的穴道,又用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将他带回了月昭宫。
重见光明后顾明祯发现自己坐在一间雅致的客厅里,前面的主人位子上坐着个美貌的红衣少妇,她身旁站着两个侍卫,正是适才抓他来的人。
因身子不能动,顾明祯只得坐在位子里朗声道:“这位想必一定是红缎姑娘了。”
红缎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是谁?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顾明祯答道:“在下隐州顾明祯,来此寻找弟弟顾明楼。至于宫主的名字,却是明楼告诉在下的,这一年多他一直思念着宫主,时有提及……”边说边偷偷打量着红缎,果然她眼中隐隐有泪光,明显心情十分激动。
顾明祯暗里松了口气,他其实是故意试探红缎心意,如今看来她对顾明楼余情未了,那么顾明楼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而自己也多半能顺利脱身。
红缎平息了一下情绪,道:“他不在这里。”又忍不住涩声道:“你说得好听,他既然不舍,当日又为何弃我而去?”
顾明祯道:“他也是迫不得已。他被令弟抓走了,还被打得遍体鳞伤,费了好了力气才脱身,因得知宫主已另择良偶,他只能黯然离开。”
红缎怔住:“什么令弟?——我并没有弟弟!”
顾明祯道:“详情我也不知,他名字叫曲青罗,十六七岁模样。听三弟语气似乎连令尊令堂都不知道他还活着。总之当日是他抓走并且囚禁了三弟,所以三弟才被迫离开了你。”
红缎呆住,假如这事属实,那么顾明楼就是冤枉。可是如今自己已改嫁了司韩,难道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么?
这时又听见顾明祯道:“昨夜明楼来此将令郎归还给宫主,一直未归,是以我今夜前来寻找……”
“慢着!”红缎忽然打断了他,不解地问道:“什么令郎?”
顾明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那曲青罗前些日子带了个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