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有他,只觉得今天这许若婵打扮得特别漂亮,“许姑娘,你来得正好……庄主心事重重的,你快去劝劝吧……”
守卫连忙道:“花青妹妹,这庄主有令的……”
“庄主只说外人,这许姑娘能算外人吗?!”花青杏眼一瞪,心说这许若婵好歹是算是凌剑秋的义表妹,说话比自己一个婢女可有分量得多。
两个守卫相视一眼,觉得这是个台阶,于是也就把许若婵放进去了。
花青带着许若婵左转右转地来到后山,就见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许若婵见到一个白衣人正坐在满院梨树里,不知道正出神地想着些什么——竟连她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的脚步声都没有发现。
许若婵愣了愣,忽然不敢相信这是凌剑秋。
她第一次见到凌剑秋还是在十几年前,她记得那是一个意气风发、天资极高的少年;她第二次见到凌剑秋是在父亲的四十大寿上,她记得那是一个凛冽锋锐、武功不凡的少侠……
但她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凌剑秋,憔悴、落寞,却温柔。
那双眼睛里不再有盛如日月的光芒,只是淡淡藏着一层悲伤,藏着一层深情。
凌剑秋坐在院子里,想着当年叶容弦在这梨花里一笑,想着自己曾在他衣襟上拈下一瓣梨花——
都没有了。
剩着自己徒劳地消磨生命。
“凌庄主?”
凌剑秋回头,神色凄然,“你怎么来了?”
许若婵听着那比平日里更加柔和的语调,忽然脸一红,低下头去:“我……我来拜会凌庄主的。”
凌剑秋看着她的样子,不免心中一阵啼笑皆非——大姑娘似的,那个人真的是大姑娘似的……
半晌他才压住了声音里的颤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凌庄主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凌剑秋摇头,嘴里却说着:“还不错吧。”
“凌庄主,不知这庄里是谁……”
“谁?”凌剑秋抿了抿嘴,叹气:“一个故人罢了。”
许若婵不敢再问下去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于是忽然想到什么,她岔开了话题,“不知道凌庄主知不知道冰心诀?”
——!
凌剑秋闻言“嚯”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目光里杀气纵横,声音冷冷的:“你从哪里知道这冰心诀的?!”
许若婵只是个柔弱女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细声说:“我那天晚上路过我爹房间,听到他在和别人说什么‘怀雪山庄的冰心诀’,说是如果没有的话恐怕就会有□□烦……”
凌剑秋猛抽一口清凉气,扶着桌子让自己站定,却不想把那汉白玉石桌生生掰下一个角来。
“凌庄主怎么了?!若婵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许若婵紧张得要死,生怕凌剑秋厌恶了她。
凌剑秋摆了摆手,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武什么?
武林盟!
一代名宿修罗金刀居然会去练血煞教的魔功!
“是他,杀了叶四吗?”凌剑秋把拳头握得咯咯响,心里那把复仇的火猛地烧了起来,他看着许若婵,眼神有几分晦暗。
许若婵见他气得发抖,不知怎么地,心里一慌,就冲过去抱住了他,小声说:“凌庄主,凌剑秋,你千万不要生气……我说错话了,我改就是了!”说完就满眼噙着泪。
凌剑秋看着那双抱着自己的手臂,忽然把手覆了上去,声音柔了几分:“你没有说错话……”
错的是你爹。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本来就没生过你的气……心情不好罢了。”
许若婵想想花青也说过凌剑秋心情不好的,也就没有再问。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抱着凌剑秋的,急忙撤回了手。
许若婵低着头,把衣角捏得皱不拉几,然后开口,声音细若蚊蝇:“你……愿不愿意娶我?”
要是搁在从前,凌剑秋可能还会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此刻心里却满是为叶四报仇的念头,于是笑着答得爽快:“凌某人荣幸之至。”
错的是你爹,但你们全家都给我下去陪葬!
☆、此恨与天齐
随着秋意渐浓,机关谷里的竹子也都泛出些枯黄。叶容弦坐在程府的小院里,手里是一本医术。
距离那场劫难已经有两个月了。叶四开始习惯没有凌剑秋的生活,他也可以不再去想那山崖之上的刻骨深痛。只是有些时候,心里空荡荡的,越是举目四望越是茫然至极——他欠了什么,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待他?!
不明白,颓然叹一口气,面色又憔悴了几分。
是了,那么叶家没有消息也已经有两个月了,他不害怕叶回春会出什么事,毕竟受人敬仰——但是别的人呢,譬如自己那不会武功的二哥呢?
叶容弦不愿再想了,一阵阵烦躁像是要把脑袋炸开。他没好气地把手中的书摔向石桌,闭眼倒在了一张摇椅上。
却忽然听见背后有人说话,“叶兄,我爹回来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略显年迈的声音响了起来,“叶小圣手怎么大白天的就睡下了?”
这叶小圣手指的自然就是叶容弦。因为那叶回春也是一代名医,为了避免歧义,江湖中人都在叶容弦的称谓里加个“小”字来区别——不过会这么说的也就只有跟叶回春一个时代的人了,对于武林里的新一辈来说,叶回春更多是个传奇,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