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男人,不可能真的和林三少当夫妻。可他又需要继承人,一个姓谢的儿子。
他生不出,就叫谢梅生。而谢梅仿佛逆来顺受,竟也没反对。
谢芸亲手撮合了自己的丈夫和妹妹。
他们在屋里做爱,他就在外面听着。
他一辈子也不可能与人做这种事,但在谢芸内心深处,他渴望占有谢梅,就算是兄妹也不介意。
可他没有这个能力。
疯涨的嫉妒与憎恶,无处发泄,他只好去折磨谢岚。
谢岚被囚禁在谢府一间偏僻的院落内,无人间询,自生自灭。
他一只眼瞎了。披头散发,骨瘦嶙峋,比最狼狈时的谢芸还要狼狈一百倍。
谢芸对他拳打脚踢,甚至用匕首割他的肉,他都不知道疼。
他不停对着谢芸笑,将自己采摘的鲜花送给对方,被谢芸毫不留情一脚踩个稀碎。
他还是笑,好像不知道悲伤为何物。
他越是这样,谢芸就越生气,折磨愈演愈烈,仿佛没有尽头。
18
“谢芸怀孕了。”
我看着明汝:“他是男人,怎么怀孕’”我看到他袖子上有一滴红点。“那是血吗?”
明汝瞥了眼,随意道“不知道哪里蹭到的。”他卷起衣袖,遮住那滴血,“真正怀孕的是谢梅。”
我明白了“谢芸想借腹生子?”
“是。”
“那林三少可要完蛋了。”蛋已经有了,鸡也该功成身退。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林三少没有死,一直好好活着,活到了谢芸即将“临盆”时。
这晚,一道惊雷劈过夜空。
明汝从外面冲进屋,湿了半边身。
最近他总是行踪飘忽,有时候半夜才回,一身药味。我没问过他去了哪里,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是他爹,也不是他主人,不该横加干涉他的隐私。
明汝脸上都是雨水,被冷雨一淋,皮肤更白。
“谢梅生了,生了一对双胞胎。”
“哦?”我看他一件件把湿衣服脱掉,提议造,“进来泡一会儿吗?水很热。”
明汝擦拭的动作一顿:“不了。”他飞快换上干净的里衣,“谢芸死了。”
我张了张嘴,有些出乎意料,又有些意料之中。
“怎么死的’”
“对外,是说难产。”
我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好一个难产!”
明汝蹙着眉:“其实是被谢梅毒死的。谢芸对她不设防,吃下毒药立时就死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以为谢夫人是做大事的,但她不过一个深宅妇人,一心扑在儿女身上;我以为谢芸是个做大事的,他却舍不了谢梅那点温情。
只有谢梅,这位从头到尾被我忽视的闺阁小姐,才是个真正做大事的人!
“那她知道谢芸是男人了?”
明汝将湿发挽在身前擦拭,平静道:“她早就知道。”
我感慨万千:“谢梅要是当初与我一起进宮,想必潮生就不用死了。”
19
谢家的家主,在一年内更替了两回。
谢家人死的死,疯的疯,仿佛被下了诅咒。
林三少莫名其妙和谢芸成了亲,又莫名其妙和谢梅生了孩子,再莫名其妙遭到了谢梅的软禁。
这一家人太可怕,太不正常丁,他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怕什么?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是不会杀你的。你该感谢我,没有我,你早就被谢芸杀死了。”谢梅背对着一墙的牌位,瞧着有些鬼气森森。
林三少抖着腿。给谢梅跪下磕了个头。
“谢谢,谢谢家主。”
谢梅看着他这窝囊样,不屑地扯了扯唇角。
男人不过是她夺得权利的踏脚石,都是废物。
她不需要最优秀最富有的夫婿,她只要最听话的那个就够了。
因为,她会成为最优秀最富有的那个。
“妹妹,替我……替我给姐姐!”
谢岚捧着一大束鲜花冲进来,脸上的笑灿烂至极,看着很是无忧无虑。可林三少想起他从前的样子,却只觉凄凉。
谢梅接过谢岚的花,竟然认真地回复了他:“好,我会替你交给他。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送的,他恨你,我们都知道。”
谢梅低低笑着:“他到死都以为我是谢府唯一对他好的人。”
林三少听得毛骨悚然,抖得更厉害了。
20
呆了一年多,我和明汝也该离开自来镇了。
我们走的那天阳光明媚。明汝背着我,步伐很稳。
路过一片墓地时,我看到了疯傻的谢岚。
他将一个花环戴在了面前的墓碑上,看起来很快乐。
“是谢岚。”
明汝停下丁脚步,盯着那边看了片刻。
谢岚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望了过来,可能认出了明汝。他冲我们露出了一个傻气的笑。
“你可以留下来暗他。”我对明汝道。
我知道那天他没说实话。他喜欢谢岚。
谢岚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减了火毒的剂量,让谢岚疯不致死。
“不了。”明汝最后看了眼谢岚,再次迈开步子,“人各有命。”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