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美滋滋。青长夜嗯嗯嗯点头答应。
他这几个月满脑子都是贝丝的那通电话,和池望相处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其实并不介意对方是副人格还是主人格,毕竟池望喜欢他、他也喜欢池望,这样就很好了。但当青长夜再次回忆整场治疗时,他终于发现了不对,整场治疗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便是他进入了池望的精神世界。如果真如池望所言那些都是他的副人格,那也该是每个副人格一个精神世界。更奇怪的是,贝丝说池望也是一个副人格,一个副人格创造了精神世界、将所有的副人格全部放进里面……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逆向思考一下,假设星际世界才是真实,他现在所处的现实世界是虚假的。主人格创造了星际世界,里面有王、虫子、幻兽、人鱼和女巫这些各种各样的副人格,而池望作为能吞噬掉主人格的特殊副人格,在反抗过主人格后将他带到了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治疗”其实只是借由他“杀死”那些副人格的手段……这样反而更符合条理。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贝丝对他没有撒谎的基础上。青长夜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想什么?”池望凑过来:“叫你半天不答应。”
绿眼的男人手上拿着热饮,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青长夜。天边已经有了薄薄的金色,西藏的天穹总是非常晴朗清透,没有太阳时这里冷得像是冬天。池望的长相一看便不是纯粹的亚洲人,周围人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青长夜接过后喝了一口,望着目及之处逐渐攀升的红日,他一瞬间有种将所有疑问全部扔给池望的冲动:“你对我真的是一见面就喜欢吗?”
“唔?”池望微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等他说话,对方眯起祖母绿色的眼睛:“当然喜欢啊,最喜欢小夜啦。”
面前人说话时语气格外真挚,青长夜狠狠掐了把他的脸,后者一边呼痛一边嬉皮笑脸伸手想要搂他。看着他的样子青长夜就觉得没脾气,池望的脸冻得有些发白,青长夜估计自己也和他差不多,偏偏池望在这鬼地方待一整夜还有闲工夫逗他。青长夜啧了声:“一见面就这样了?”
“是啊,”池望应声,隔了半晌,青长夜听见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小夜从小就很可爱。”
青长夜僵了僵。
如果没有贝丝那通电话,他大概只会把这当成池望一句普通的赞美。可贝丝说得没错,人格分裂患者大多是幼年时的精神阴影导致的。假设他的猜测成立,池望那么多的人格都喜欢他,对方很可能自幼便和他相识,可他根本没见过池望、他确定自己的记忆很完整。有没有可能对方一直默默看着他从小孩变成成人,甚至他会出国、当上探员,都是因为池望在潜移默化影响他的人生?
青长夜因为这个猜测很不爽地踹了池望一脚。
“哇,小夜你最近脾气好大,”池望不怀好意瞥过他平坦的腹部:“是不是……”
“要脸吗?”青长夜比了个停的手势:“少开点黄腔。”
池望点头,半晌后他很狗腿地冲青长夜笑了笑:“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笑够以后我一定尽可能帮你解决。”
青长夜挑了挑眉。
如果他真的直接向池望询问,先不说违背了对贝丝的承诺,再者他也实在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原本熹微的太阳已完全升了起来,娇艳欲滴的初生旭日映照布达拉宫白蓝交错的墙体。他们前面的队伍慢慢移动,票贩子们正热情地向迟来的游客倒卖即将到手的黄牛票。夜灯逐渐熄灭,街道开始焕发生机。
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无论是进藏路途的山峦斜阳、白色的羊群黑色的耗牛,还是曾经他念过的学校、在分析组见过的犯罪现场……一切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但同样的,在那些扑朔迷离的长梦里,热血会在尸堆里长眠不醒,死者也将因爱情重回人间。闪烁星尘覆盖于台泊河面、接骨花和飞鸟停歇在女巫的坟前,帝国英雄的尸骸随风飘逝、旅人在人鱼的故乡醉生梦死。他曾经拥有最好的同伴,那个满口谎言的女人美得像是天使,a敲打键盘的响声在凌晨也持续不绝。还有记忆里异色眼眸的孩子,直到对方死时他都没给过他一个正常的名字。
那些好的、坏的、灼热的、卑微的、真挚的、封闭的、浩瀚的,即使想要紧握,最终也都在他脑海里走马观花般缓慢散去。那么真实,却又如梦似幻若难以掇取的水中之花。
“我们去买票吧。”池望说:“我觉得刚刚那个花裙子美女对你很有意思,你问问五百一个位置她买不买?”
“有点贵?”
“499不能再少,”池望说:“等你把美女迷得神魂颠倒,999她都买。加油,你最棒。”
“……”神经病。
阳光越来越明亮,世界生机盎然。池望还在寻找可能买票的冤大头,青长夜忍不住笑起来。没准这一切只是贝丝给他开了个玩笑。他现在到底是活在现实里还是虚拟中,其实或许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
“说起来,你知道昨天晚上有彗星吗?”池望比划了一下:“拖着很长很长的尾巴,闪亮亮的,周围没睡着的小女生都在闹腾。不过你那个时候靠着我睡得特别死,我想拍照都不敢动。”
“彗星在我们这儿就是扫把星,”青长夜开玩笑:“看见了会倒霉的。”
“就像你啊,”绿眼的男人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