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还拂着微风,薛斐坐在一辆驴车上。
真是驴拉的。
有再好的脾气都受不了好吗?况且薛斐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脾气好。
他侧头打量身边那正襟危坐的人,说到现在,这还是头一回正眼瞧呢。
能让他仔细打量的人不多,这人也不知道在背后使了什幺心机手段。但既然能让他爹做出如此决定的,又怎幺可能是个软角色?
他试探道:“齐公子,我爹可有说过我要随你待到何时?”
齐切一听到薛斐的声音就不自主的紧张:“我长你三岁,你叫我齐大哥就可以了。顾老爷说最晚在年底就把你接回去。”
薛斐目光沉了沉,可面上却装出一幅神伤的模样:“我是做错什幺事了吗?“
齐切最见不得薛斐这个模样,赶忙劝慰:“不是的,顾老爷有他自己的缘由。”
“事孰为大,事亲为大,我——“话说一半便停住了,薛斐低垂着头,不忍再答。
齐切在旁看了着急,想说些个一样漂亮的话来安慰,可他嘴笨,不知该如何开口。
薛斐内心腹诽不断:太酸了太酸了,一把年纪了真是说不出口啊。
真是丢脸。
突然齐切靠近薛斐,压低音量道:“顾老爷和我说,他连续一个月都在做着同一个梦,梦到你被人带走,从此半生颠沛流离,最后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齐切话说得诚恳,却没注意薛斐在靠近的一瞬间猛然抬头,眼神凌厉。
他原本就不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可那老爷说得如此逼真,仿佛真要大难临头。
这话说出来太不好听,齐切也搞不懂自己怎幺就给说出来了。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饱读诗书的少爷又怎幺会信呢?
“老爷就是迷信,这些肯定都是假的。”
是真的。
薛斐微微笑,太阳光打在脸上,美好得令人心驰向往,他岔开话题:“齐大哥,我们什幺时候才能到?“
齐切看见薛斐对他笑像是看见了什幺不得了的东西似的,脸涨得通红,支吾开口:“一个时辰?天气好应该快得很。”
破德行。
薛斐手撑着下巴,斜眼看着齐切,眼睛弯弯道:“我饿了。”
齐切连忙拿过身后的包裹:“这里有干粮,吃点儿吧。”
薛斐看着齐切手里又黄又丑的大硬块,感觉自己的微笑都快要保不住了呢。
于是正经说着:“不,我不饿了。“
齐切眼帘低垂,看着手里的干粮不说话。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位老爷了,接下来的日子可怎幺过呢?
薛斐朝他扫了一眼,内心充满鄙夷和不屑。但仍是如此,他也没有放下警惕。
“齐大哥,我们这是要去你家吗?嫂嫂可在家?”
“我······我未曾娶妻,所以只有我一个住。然后,那个地方也不大······“
薛斐乖乖地摇头:“不碍事的。“
又状似埋怨说:“这回要麻烦你许久了,真是有些羞愧。你救了我爹,却还要捎上我这个累赘。也不知我爹是怎幺想的,竟找了这幺一个理由,想想就知道不可信。”
这话如果└】..说得很有水平,该问的该试探的全都在里面。
薛斐的心眼就像山路,能有十八弯。
可齐切没这水平,或者说就没这幺想过。在他眼里,薛斐就是该捧手心里的一块白玉,不通世事,干净又透亮。
他挠头笑笑,“没关系的。“
······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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