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歌艰难地扭头看:“地道?”
封玉“嗯”了一声,抱着逢歌跳进地道,才将他放下,从一旁摸出火把点上:“从这条地道出去就到京城边上了,我安排了马车接应,出了京郊坐船下江南,我们中途就会下船,连夜赶路到一座小城,那里有我父王生前留下的一间小院子,除了我无人知晓,我们先在那里住一阵,等风头过去了,我陪你走遍大江南北。”
逢歌低头,在一片昏暗中摸到封玉的手,然后紧紧握住:“嗯。”
两个人执手同行,昏暗漫长的地道也像初春踏青那样自在,逢歌提了句逃命也能这么悠闲,封玉便说要与逢歌赛跑,谁输了就脱了衣服跳舞,话音未落,逢歌已经一缕烟似的窜出去了,封玉大口喘着气跑到地道出口时,逢歌正靠着墙笑眯眯地看着他。
封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启动机关打开了地道的出口,道:“走吧。”
逢歌扑到封玉身上,戳着他的脸:“莫非你想耍赖?”
封玉尴尬地咳了两声:“其实我的本意是想快点走完地道,重点不是跳不跳舞的。”
逢歌点点头:“原来如此,可以啊,舞可以不跳,但作为交换,我要在上面一次。”
封玉一把揽过他的腰往外拖:“等到了那座小院子我就跳给你看。”
地道的出口在京郊的一座四合院里,封玉和逢歌刚上到地面上,便有人上前行礼道:“见过世子,马车已备好,请随属下来。”
逢歌听这声音颇为耳熟,眯眼一看,此人身着一袭红裳,柳眉媚眼明艳过人,正是楚楚馆那个见过两回的红姑。
封玉道:“红姑,我从今以后便不是世子了。”
红姑颔首道:“是,您原本应该是王爷的。”
封玉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荣华富贵非我所愿。”牵过逢歌的手:“走吧。”
马车已经在门前停好了,封玉先将逢歌送到车上,自己拿出顶斗笠戴好,跳到车前,正欲催马前行,逢歌忽然从后面探出头来说:“封玉,你亲自赶车太危险了,不如我变个模样来赶车吧。”
封玉回头冲他笑道:“好啊,不过你会赶马车吗?”见逢歌垂头丧气地摇摇头,一把按住他的头将人塞回去:“那就好好在车里待着。”侧头看红姑一眼,示意自己要走了。
红姑点点头,明亮动人的杏眼渐渐泛红,藏在袖中的手松开了又再度攥紧,目送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京郊离码头亦有一定距离,待两人驾车赶到时已是深夜。借着月光远远看见泊在水面上的船,封玉扶着逢歌下了马车,走到那船旁,唤道:“船家,船家。”
船身晃了两下,一个渔家打扮的汉子走了出来,定定地看着封玉。封玉照着事先说好的暗语说:“这船要开到哪里去?”
汉子沉默片刻,道:“要下到江南。”
封玉道:“江南啊,那是好地方,就是怕去迟了赶不上江南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