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的鼻音,伸爪避过狼昭受了伤的地方紧紧地搂着他,“你不准丢下我。”
“放心,你丢了我去找就行了。”狼昭再次安心地阖上狼眸,抱紧怀中的兔子,这一次梦境就算依然让狼窒息的浓稠血色,也会有一只雪白柔软的兔子陪着自己。
窗外的狼爸爸狼妈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擂台赛上昏迷,狼昭被送回来已经七天了,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但是他却一直高烧不醒。
白丢丢这几天连饭都没吃几口,狼妈妈生怕狼昭没醒来他自己先累垮了。
“哥哥醒了!”狼荻眼尖,嚎了一嗓子,外面守着的群狼瞬间沸腾了。
他们的头狼苏醒了。
外面张罗着头狼的仪式,而石岩看着热闹的窗外凄惨一笑,忍不住看向自己就算接好也彻底废了的后爪。
他当初赢得头狼之位时却没有狼为他准备这些,也许有些东西真的是命中主动。
“你是这么认为的?”
来探视他的好友重复了一遍,或许应该称为前好友了,在石岩意图逼娶他的妹妹时,他们的友情就已经终止了。
“不是吗?你们打心底里觉得我配不上那个位置,可是我有错吗?狼昭之前不争那是他的原因,我就算真的有错,也是错在当初没有及时除掉他。”
“石岩。”他的好友目光中流露出了怜悯,“我今天才知道,就算是没有我妹妹的事情,我也不会觉得你根本不适合头狼的位置。”
“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了?我带着狼族开疆扩土,如果不是狼昭畏首畏尾,现在鬣狗已经被我们灭族了,如果不是他,现在鬣狗的族地也是我们的了……”
“为王者,必先慈。”
“慈?笑话,狼是靠力量取胜的种族,何须——”
“头狼,是部落的头领,头狼首先保护的是狼群,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又谈何其他。”好友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服气,我们可以打一个赌。”
“你说你恨当初没有除掉狼昭,那你说,他现在是头狼了,他会对你下手吗?”
石岩看着好友的背影,反复地咀嚼着这几句话。
讽刺的是,他一时间不知道更希望是哪一种结果。
狼昭对自己下手了,自己这条命也就没有了。
可若狼昭没有对自己下手,那岂不是证明自己从开始就输给了他。
九十一、头狼
头狼仪式是选在深秋的一天,狼昭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只是白丢丢有些心疼的蹭了蹭他颈部的一簇毛,“洗不掉了。”
那一撮白毛沾染了血色,血洗掉了伤口愈合了,却留下了铁锈般的颜色。
“勋章。”
“什么勋章?”白丢丢眨眨眼。
“蠢兔子。”狼昭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再说下去,洗不掉的那处先后受了两次伤,一次是鬣狗,一次是石岩。
对于狼昭来说,那是为了保护他的兔留下的勋章。
“我才不蠢,他们都说我聪明着呢。”白丢丢笑眯眯的抗议道。
“以后有我。”狼昭亲了亲他的鼻头,“你可以继续蠢着。”
不等白丢丢感动,他又补了一句,“我不嫌弃。”
走向仪式现场的狼昭忍不住想着,兔子急了咬狼是挺疼的,不过兔牙印真可爱。
仪式是在狼族墓地举办的,庄严而肃穆。
白丢丢站在狼群中,却被推到了中心,狼敖对他点了点头。
一阵阵狼嚎划破天际,在狼敖更为响亮的嚎叫镇压之下,墓地归于了寂静。
狼敖用鼻子碰了碰狼昭的额顶,在众狼的目光下又碰了碰白丢丢的额头。
这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亲昵。
而是前任头狼对新任头狼的厚望。
狼族的担子交到了他们的身上。
没有过多的言语。
狼昭冲着天空长嚎,深沉而悠远。
周围的群狼纷纷屈下爪子,底下了高傲的头颅。
白丢丢伸爪接住了一片晶莹的雪花。
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结束了一场血战,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也如同是祖先对他们的祝福。
九十二、适合
“你要走?”
“对不起。”石岩再不甘心也还是说出了口,“狼昭说他赢了我我就要向你道歉。”
白丢丢一愣,心头有些酸软,自然这份酸软不是对着石岩的。
“我没想到狼昭真的没有杀我。”
“你是狼族的一份子,没有罪大恶极,找找不会杀你的。”白丢丢面无表情道。
“你不挽留我?”石岩有点好奇这位一点都不适合当头狼夫人的兔子会怎么说。
白丢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挺高兴你离开的,为什么要挽留你?”
石岩被狠狠地一噎。
周围不止他们俩,还有其他的狼,虽说他们觉得狼昭更适合这位置,更因为鬣狗族一战对石岩产生了不满,但是该来送别的还是来了。
在石岩要和他们话别的时候。
“石岩。”白丢丢突然用不高不低的声量问了一句,“族内有叛徒的事情,你是一点都不知情吗?”
石岩张了张嘴。
北风卷过卷挂下了树枝上仅存的叶子,众狼的心也都冷了下来。
不长不短的半分钟静默就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众狼默默地退后一步,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身离去,所有过往残存的情谊都在这场冷风中灰飞烟灭。
石岩则是定定地看着白丢丢。
而白丢丢却仿佛只是问了一个最寻常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