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谈过恋爱吗?都没试过就不合适?”
陆青崖闻言终于看了他一眼,终于就这个问题深入思考了一回。
说实话,他没谈过。陆青崖打小父母离异,对于爱情这种东西向来不怎么信奉,待人接物,除了特别相熟的与穆燕青这类不打不相识的,用冷淡来形容并不为过。
林冉一看有戏,又立马撺掇起来,“好歹要去试试吧,不然打一辈子光棍啊。小师妹对你可是真心的。”
陆燕青敲了敲桌子,摇头拒绝,“女孩子的感情不应该随便拿来‘试一试’。”
林冉自愧不如,“您这境界都快赶上圣人了。”
林冉打心眼里有点佩服陆青崖这号人物,自律、坦荡、直接。
大一的时候陆青崖是新生代表,面容青涩,上台却不骄不躁,从头到尾面无表情,最后合影时被摄影求着比了个“v”,才冲着大家伙儿笑了笑。
大二的时候特别爱来蹭研究生的小课,有一回老头让大家伙去读一本特别枯燥乏味的历史书,大家都没放心上,学期末,整个教室,仅有陆青崖一个人看了下来,甚至倒背如流。
后来成了未进师门却早被老头儿承认的小师弟,这便又熟了些,敬仰之情也就更多了些。冷静、自持、踏实——这是老头儿对陆青崖的评价。但林冉觉得陆青崖身上最优秀的绝不是这一点,而是不认同的事永远不会去做且拒绝得**脆利落,而一旦想要做的事,可以做到从一而终,比如那本老头儿一时兴起提到的历史书,与专业课毫无关系,陆青崖却每天背十页,一直背完了一整本。
陆青崖在第三个星期没去给穆燕青补课的时候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给他道歉,电话里头说了好几句,穆燕青才以一声“哦”作为应答。
陆青崖想如果就情商的高低水平来说,穆燕青的情商绝对是负数了,从来不愿意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每句话都要人连猜带蒙再把意思调转个一百八十度才能把正确答案糊弄出来。
换了一般人这个电话就打不下去了,好在陆青崖早已经掌握了诀窍。
“穆燕青,其实我特别忙,我以为你大概会想我才给你打电话的,你要是不想我,我可就继续忙去了。”
那边穆燕青沉默了特别久,过了会儿陆青崖听见穆燕青砸东西的声儿,“鬼才想你!”
电话切断,陆青崖暗道不妙,逗过头炸毛了。
他试着又打了两次过去,果然不接。
陆青崖继续手头的工作,可做了半个小时实在静不下心,索性扔下手头的工作准?*厦耪夷卵嗲嗟狼福孝儿大了,脾气也渐长,这回不哄好下一回指不定怎么作妖呢;
谁想刚打开宿舍门,手机响了,穆燕青打来的——“喂,出来,我在你们大学门口。”
陆青崖看着手机舔着下唇笑了,出门跑下了楼。
穆燕青背着手在校门口转悠,天色将晚,路灯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穆燕青踢了踢脚底下的小石子儿,他偷偷地瞄着身边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大学生,想着自个儿以后上了大学会是什么模样。
陆青崖跑得急,转弯口上被自行车刮带了一下,破了皮还顺带撞疼了脚,半跳着到了校门口,隔老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也不敢喊,穆燕青拔个儿的速度太快了些,他觉得那应该是穆燕青却又怕认错了人。
走近了才确认,噢——那的确是他养的那盆豆苗。
他绕到穆燕青身后,两手忽得捂住了他的眼睛,也没故意捏嗓子,就用着自己的原声问他:“你猜我是谁啊?”
穆燕青扒着他手的动作就停了,老实站着回答:“你是毛笋精,因为你底下那……”
陆青崖捂他嘴巴都来不及。
穆燕青嘻嘻哈哈地回头看他,却发现陆青崖成了个“瘸子。”
他痛心极了,“你这身受重伤啊,是谁把你的笋叶儿揪了,我帮你去算账。”
“刮破了点皮,消个毒就好。”
穆燕青扶着他往校医院走,路上陆青崖跟个家长似的问东问西。
“最近学校考试了么?”
“考了一次,月考。”
“怎么样?”
“还行。”
“是不是又长高了?”
“两厘米。”
“衣服小了,让阿姨给你买新的。不然吊着露肚子露腰的,受了凉不好。”
穆燕青眉毛都快皱到鼻子那块儿了,“知道了知道了,您这比我亲妈还唠叨。”他说着又环顾四周,发现没几个人,灵机一动冲着穆燕青道,“哎,你爬上来,我背你过去,省得你一蹦一跳的。”
陆青崖先是一愣,继而竟然一口答应,“成啊,你背我。”
穆燕青长高那么几公分,心里头沾沾自喜了许多时日,抓紧机会就想表现自己,赶紧弯下腰,咬紧了牙关,卯足了吃奶的劲儿把一米八几的陆青崖背了起来,冒了一额头虚汗还要来句壮志豪言,“一点儿也不重!”
陆青崖悠哉哉地趴在穆燕青背上,就差手里头拿包瓜子磕了。
“怎么突然来学校了啊?”
“……”穆燕青摇头不说话,他心里知道陆青崖是明知故问,说和不说都没区别,可总觉得要真说出口就哪儿不对了。
他背着陆青崖艰难地走了几步路,累得喘不过气儿,却不想放下——陆青崖贴着他的背,一手揉着他的脑袋,言语间满是笑意:“小豆苗,你会不会被我压坏了?”
话音刚落,穆燕青感觉背后一轻。陆青崖从他身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