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惠娘犯了个白眼:“谁告诉你我喜欢了。”
改改无奈:“好,你不喜欢。你不喜欢还逗它。”
惠娘哼哼一声:“狗呢,和男人是一样的,招招手就上赶着过来了,管你是谁,对它到底真心不真心。”
虽说惠妈妈是这样讲,可日子久了吧,就算芸湘真的把阿二带上楼了,也没见惠娘真跳脚,顶多就是虚张声势的朝着芸湘吼几句,连芸湘都看出来她不是真生气了,被骂完还能下楼冲改改吐吐舌头拿一块糕饼塞进嘴里吃。
过中秋,过完中秋是重阳,重阳过完,没几天就要立冬了。天气越来越冷,衣服越穿越厚,年底了各大茶楼酒馆活动多,改改如笙便也忙,冬日里从下午到晚上生意都排满了,每日忙,忙点也好,忙了,好歹用不着东想西想。
仇二爷当真是再也没有在淮景河边上出现过。
有时候改改真觉得仇二爷的出现像是他命里的一场梦,靠不近,挨不着,碰不到。
待梦醒了,一切都是红尘烟散了。
如笙最近没事喜欢往皖庆街那跑,李家公馆就在那条街上,那孩子也不指望着能进去,就在外头打听打听新来的少姨太怎么样。能听到点只言片语都好,知道梨花日子过得好,他就高兴,如果听说她哪儿病了痛了,回来便哭丧着脸。四姨知道这事儿以后拉着他没少说,甚至都不敢告诉惠娘知晓。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老打听梨花的事情,传进他们府里头去是要让梨花难做的?”四姨看着这孩子诺诺点头,也是没办法,“晓得她在里面过得好就行了,你老去打听那么多的做什么呢?”
如笙就低着头,有些委屈地答:“师姐……师姐以前最喜欢冬天去逛庙会了,今年恐怕没法自在的去,我就想看看她在里头有没有不高兴。”
“你说她高兴不高兴呢?”四姨故作凶样看他,如笙脑袋埋得更低了。大人晓得他心思,可知道归知道,坏规矩的事情还是坏规矩的,她揉着如笙的头,仔细告诉他,“你晓得那家里的少夫人是个什么人,打从梨花嫁过去起她就对梨花心怀芥蒂,如若再知道她还有个你这样的小师弟,天晓得那女人能借了这事儿闹腾成什么样?你如果真想你师姐在李家好好地过日子,那就乖乖别再去了。如果有什么大事,我们肯定也能听见风声,哪里用的着你特地跑去呢?”
“嗯。”
“你晓得了吗?”
“……晓得了,四姨。”
四姨其实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弄明白没。自那以后,如笙虽说没有专门往皖庆街上跑,但只要在那附近的茶楼一有生意了,他跑的比谁都快。改改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偶尔四姨露出不悦了,还会上去替如笙说两句,实在不行,就由他去带着如笙再去。
一直到下雪前,日子都还好过,该做生意就做生意,该去唱曲便去唱曲。若说夏天里那连台戏有什么好处,那便是改改的身价又往上翻了好几番,往往带着如笙出去唱个一场,能够歇好两天,攒下来的钱用来购置完冬衣、食物和炭火以后还结余了不少,四姨算着账,说今年过年能置办许多年货,给你们几个孩子都做几身既保暖又好看的衣服。
但也仅限于是十月初十前了。
立冬过完以后,改改照常用册子理着分别要去唱的堂口,八号、九号、十号,都还好,但从十一号起,陆陆续续的,有客人遣人过来说不用了。他们淮景河里头的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可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发生。
这些年来外头乱,这儿打仗那儿杀人,像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桐城算是一个太平地界,因为附近水网交织,算是个船只进出来去的重要集散点,即便是打仗也没有人冲着这儿下手的,毕竟要是水路交通瘫痪,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顶多就是来个什么当官的过来将这片给管起来。今日是这个官老爷管着,明日换成另一个军爷来看着。
反正和戏台子一样,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阵势。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桐城里头的那些有钱人该享受还是享受,淮景河边营生也不见得因此就断了。
这样子忽然之间歇营生的,好像还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
这样的境况一直延续到冬至,原本整日里都排得满满当当的,如今竟一下子冷清了起来。凤轩斋尚且如此,别他靠着手艺吃饭的艺妓就更不用提,唯有那些敞开门做皮肉生意的勉勉强强能维系着。那日四姨做了汤圆,等着改改与如笙结束回来能吃。从早上起就开始下雪了,到了天黑以后,雪越下越大。天井里的两缸鱼也搬进了里屋,芸湘蹲坐在门边一边逗着阿二一边等两个师兄回来。
差不多汤圆能出锅的时候,正门那儿也传来进屋的声响了,四姨唤来芸湘:“去,叫惠妈妈下来吃汤圆了。”
小丫头脆生生答了声“哎”,踩着台阶上了楼去。
第二十三章
四姨端了碗筷上桌,瞧了眼门口,改改戴着顶帽毡帽,身上黑色的长厚袄,脖子上围着块兔毛围脖,身后如笙抱着琴,裹了一件厚厚的毛毡大衣。
他俩人面色凝重,改改手里头还握着一卷纸。
这老嬷嬷一边捂嘴咳嗽着,一边擦了擦桌,扭头冲他俩道:“你俩回来了赶紧放下东西过来先上香,上完以后就该吃汤圆了。今儿天气冷,进来了以后门关上,省的寒风把炉火吹灭了。”
没听见两个人回答,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