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埋入尘土。
林虚怀吃惊不已,但却不再恐惧,而是又一番狂喜:“居然能够不死!心都被捅破了居然都不死!多美妙的祭司之力,多美妙啊……”盯着莫星归的眼神又开始狂热起来。
莫星归笑了一声道:“执迷不悟。”他离开白寻,往林虚怀的方向走了两步,“你真以为祭司之力无所不能吗,那为何你会活得如此不堪?我不是穿心不死,而是摩天祭司的心,不长在这里。”莫星归扯开自己衣襟,把受了两次伤的胸膛展现出来,伤口上有白寻倒的药,血不再流了,但仍可以看见一个狰狞的窟窿,“你觉得我会躲不开一个弱女子的偷袭吗?不过最后跟你玩一次游戏罢了。惊喜吗?惊喜完之后发现被骗了,好玩吗?”
林虚怀满脸难以置信,仍在自欺:“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同样是祭司之力,凭什么!”林虚怀恨不得冲上去把莫星归撕碎,却又不敢付诸行动。
莫星归看他就如同在看淤泥中垂死挣扎的蚂蚁:“我传承了母亲源自远古的祭司之力,你不过受了她一滴血,不,准确来说,是半滴,另外半滴,母亲给了殷啸。”莫星归满意地看着林虚怀脸上露出愤恨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接着道,“因为这半滴血,母亲死了你还能苟活,但也因为只有半滴,你得到的祭司之力不过是边角。我还没有出生,母亲就因你而死,殷啸破腹将我取出封印在茧中,抑制祭司之力,我才能长大。我若无法长大,你的力量会被削弱,但与母亲的羁绊也会削弱,尚能苟活下去,但随着我成人,你不肯放弃祭司之力,受到的反噬会越来越大,当年你就是快死了,所以才让小墨再上昆仑寻药吧。”
林虚怀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早知道就该直接杀了你!你这个不孝的小畜生!”他气急败坏地吼起来,如同一个疯子。
“可惜,你错过了机会。”莫星归道,笑得挑衅,“我沉眠后,你带走了小墨,而后从小墨身上,知道了可以压制祭司之力的方法。分命者为了避免因祭司出现意外自己获得过多力量而无法承受,可以舍弃祭司之力,或者——封印力量,返老还童。所以你从百年前就开始计划着有朝一日让小墨将我唤醒,好再此夺取海莲花,可惜你不知道,这一切,我都知道。”
林虚怀脸色顿时惨白,药效一过,他体内的力量慢慢开始暴走,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脸上已显出掩藏不住的痛苦。
莫星归道:“放弃祭司之力,还是爆体而亡,选吧。”
林虚怀还在挣扎:“不,不!决不放弃!我可以再次返老还童,先封印一部分,对,就是这样!”说着盘膝坐下,尝试封印自己的力量,可并没有什么效果。
莫星归道:“真是可怜啊,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次返老还童,那朵‘海莲花’,我给你加足了料,若不放弃祭司之力,只有死。”
林虚怀已经支撑不住,嘴上不停地念着:“不,不可能!不可能!”力量无法疏导,脸上已经可见细细的血痕,若不放弃,再过个一时三刻,大概会被暴走的力量切成碎片。
莫星归冷冷地看着林虚怀,无悲也无喜,甚至不再说话。
林虚怀挣扎了片刻,依旧阻挡不住力量对皮肉的伤害,很快浑身都流出鲜血,衣衫被染成血红。知道真的还童无望,林虚怀终于睁眼几乎被血糊住的眼睛看向莫星归:“小畜生,你赢了。”他用吃人的目光盯着莫星归,双手结印,自行散去功力,随着体内力量散去,身上的伤口也都平复下来,不再流血。
看着林虚怀凄惨的模样,莫星归却说了句有些莫名的话:“不,我还没有完全赢。”
林虚怀散功力后,整个人都有些灰败,没有注意到莫星归的话,只望着他咬牙道:“你好得很,不愧是我林虚怀的儿子!机关算尽,步步紧逼,你是非要我死!”
莫星归突然笑了:“对,就是要你死。”
林虚怀为他的坦然吃了一惊,问道:“你什么意思?”问出后惊觉不对,自己的声音不再年轻悦耳,而是如沙石划过墙壁的粗哑。林虚怀怔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手,上头血痕还在,原本光滑细嫩的皮肤却皱成了沾过水又晒干的纸,又黄又粗,满是皱纹。
“啊!”林虚怀被自己的手吓得叫了一声,捻起散乱的发丝,看到居然是枯槁的灰白,“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反复查看自己的手,又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运起真气检查自己的身体,却忘了已经散了功力。
“不可能……”林虚怀仍然不信,但身体仍在急速衰老。头发由黑变灰,由灰变白,皮肤变皱、干枯,生命肉眼可见地流逝。
“救我——”林虚怀朝莫星归伸出手,莫星归只是看着他,没有回应,“救……”林虚怀说话都变得吃力,努力朝莫星归的方向爬过去,只爬了几步,就再没有了力气。
莫星归看着他可怜的模样,朝他走过来,林虚怀眼中燃起希望,结果莫星归没有停下,而是越过了他。
“不——”林虚怀最后喊出一个字,手跌落下去,再没有声息。他的躯体几个须臾便干枯,莫星归一拂袖,便化作沙尘堆在地上。
“阿霄,”白寻走到莫星归身边,莫星归转过身看他,神色安然,并无哀色。
“我们走吧。”莫星归道,也不理会还活着或半死不活的其他人,两人踏出洪荒殿,离开摩天城,没有回转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