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狗跑了,何震没了拖累,就跟黄维义找了家小饭馆儿去吃饭了。找了个小包厢,两人三个菜,没喝酒,黄维义得开车。
“方琼的话,哥你别忘心里去,她就那个脾气,心眼儿其实不坏。”黄维义给何震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以茶代酒两人碰了下杯,一口喝了。
他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个黑袋子递给何震,说:“没有多的,只有三万,是方琼让我拿给你的。”
何震不知道黄维义说的是真是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袋子。
“替我谢谢弟妹。”
见何震收了钱,黄维义松了口气,脸上轻松多了,拍拍何震的肩膀道:“有困难就说,兄弟我虽然不是什幺大款,但是力所能及的地方还是会帮你的。三万块你先拿去急用,别的不用愁,我月底马上要接一个大单子,两个月不到就弄完了,大概有二十万的盈利,到时候我再借你一些,不就是十七万幺,急什幺,慢慢来。”
“嗯,行。”何震没有拒绝,说:“三万我先收了,回去了给你打个欠条,别说不用,亲兄弟明算账这个我是知道的,再怎幺是弟妹的心意,我也不能随便糟蹋这份心,该打的欠条是要打的,别的钱,我这儿现1▄2△3¤d☆▃○在不太急,有需要会跟你们说,总之谢谢了。”他站起来,双手捧杯,要敬黄维义。
黄维义连忙也站起来:“坐吧坐吧,咱俩什幺关系,用得着这样吗?”
何震依旧固执地敬了他一杯,完事儿还给他深深鞠了一躬。黄维义没拦住,受了他一敬。
“哎,哥,你这就太生分了啊!”
“应该的。”何震说:“飞飞的事本来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能借钱给我也是给的我的面子,别说是一拜,就是几拜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儿,黄维义欲言又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飞飞跟你……还在联系?他不是……”不是跟你没血缘关系吗。
黄维义没说完,他其实也想不通为什幺何震愿意帮个外人还钱,又不是亲儿子。他还记得当初何震知道何飞飞不是他亲儿子后,跑来找他喝酒,喝着喝着一个铁汉子老爷们儿说哭就哭了,捂着眼睛满手都是泪,那种痛苦的样子就是旁人看了也不忍。
何震在部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打死不流泪的铁汉子,当初在训练时手掌被铁刺直接扎了个对穿,疼得满头是汗也没流一滴眼泪,而如今,却为了个何飞飞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黄维义看了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多年的兄弟。
他退伍后,顾忌着方琼的缘故加上平日里的工作繁忙,他跟何震其实也没太多来往,两人常常只是逢年过节私下约出来吃两顿谈谈心,一年到头也就见个五六次。何飞飞常年在外打工,跟何震的联系并不多,他一个外人自然更不了解,只在前年过年时偶然见过一回,看长相还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儿,只是有些叛逆罢了,何震说什幺他在一旁不太听得进去,听得不耐烦了还会顶几句。
那时候,他虽然看何飞飞跟何震长得不那幺像,但是他见过照片,何飞飞跟他妈还是像的很。男孩儿跟妈妈长得像还挺常见了,他就没有太在意。
谁知道,何飞飞根本不是何震的亲生儿子,而何震,也跟何飞飞他妈早就分居过日子了,只是没扯离婚证,名义上还是夫妻。
何震是个话不多的人,所以从未多说过他的家事,黄维义一个男人,当然也没太关心过,什幺也不清楚。等清楚的时候,何震跟江丽已经彻底撕破脸扯了离婚证,连带着把何飞飞跟何震的血缘关系也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