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一笑道:“尊严固然重要,自由也是极美,可我若什么都不做,哪里还能算是个人?只能算一头猪。”
陆羡之又道:“可你在这庄子里呆了一年,难道一点也探不出他在何处?”
王越葭眯眼道:“我大约能猜出他被困在哪儿,可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连杜秀的边角都摸不到。”
白少央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找我们来,是想让我们一起救他?”
王越葭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图纸,将这图纸摆在白少央面前道:“这是朱柳庄东六馆的地图,里面标了暗哨明哨和各种机关的布防,是我这一年来偷偷绘制的。无论你能不能救到杜秀,只要你试着去做了,这份地图就是你的。”
白少央笑道:“那我若是真的救出了杜秀呢?”
王越葭微微一笑道:“那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第38章 豪华礼包尽在箱内
程秋绪的第三次宴会便在浣莲舫举办,而白少央等人也依约赴宴。
这地方形如画舫,临水而建,倚柳傍花,本该是这庄子里最僻静的一个去处,但它此刻却是人声四起,亮如殿堂。
陆羡之透过窗户的一角遥望长空,发现天上不过疏疏落落几颗星,可他把目光低垂下来,却见湖上却被人放了千盏万盏的灯,仿佛把这一潭死水都映成了璀璨的银河。
那岸边的柳树旁也飞着轻轻的絮,白日里看着如雪雾似撒盐,晚间便仿佛融在了熏黄的灯火里,瞧不见也摸不着。绿柳枝子懒懒地搭下来,似一位美人向着华屋低下高贵的头颅,垂下千万的青丝。只是这青丝垂得太长,一探入水,就被这墨染似的池子给吞得没影了。
而白少央只略略看了这柳树和湖面一眼,便把目光及时收了回来,继续看着这亮堂堂的浣莲舫。
他们所在的地方太亮,周围却暗得叫人不安,仿佛是有人想利用夜色的昏暗将这地方围成一个孤岛。
朱柳庄的半张地图是到手了,可是还有半张却不知从何处去取。
不过有这半张地图在,他的计划总归会更顺利一些。
白少央想了想,又喝下了一杯酒,这酒一下肚,他就顺便摸上了身边侍童的手。
这侍童长得便妖里妖气,可他却仿佛看得十分欢喜,那喜色堆在眉角,聚在两靥,满得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陆羡之看他演得和真的一样,心中既是佩服,也是忧虑。
虽说他们的身份还没被人识破,但白少央今夜喝的酒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程秋绪这个主人还没前来,他这个客人若先醉了,那要如何收场?
若是退场时他酒意上怀,不小心吐了一番真言,那可就是大大的收场不当了。
他这正想到程秋绪,程秋绪就来了。
他依然是众星捧月一般地过来的,这次他的身边围了三个美貌的侍女,和一个美貌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竟然就是白日里与他们相谈甚欢的王越葭。
他一坐下,便揽住了王越葭的腰。
王越葭却笑得依旧很冷,冷得叫人不敢看他。
即便是在程秋绪身边,他也依旧是不肯太委屈自己的。
程秋绪也不以为意,只冲着他笑了笑。
他这一笑,当下便有位锦袍的公子举杯道:“庄主有四美在侧,在新欢和旧爱之间都能左右逢源,当真是好生艳福啊。”
白少央也忍不住笑了。
可他却奇怪为何没在这里看到叶深浅。
不过这人向来都是神出鬼没,即便暂时看不见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程秋绪这次倒是显得中规中矩,先是上了清乐中的白纻舞,再是命人放了“韶云飞鸾坊”的烟火,哄得一众公子哥们心神荡漾,如在云颠。
白少央还以为他又要提几个可怜的女人过来任人淫辱,却不料他这次却命人提了四个箱子,三十块牌子、四十个木兰盒子和几百个不成串的玛瑙珠子来。
这牌子是分黄金、白银、青铜三种,箱子分的则是赤黄青紫四种。
程秋绪今日还带了三位美貌侍女,白少央听身边的公子议论,才知这是他座下的“翠衫”“黛衣”与“鱼袖”三大侍女。但这三个女人不单单是侍女,更肩负着调/教新人的职责。不过光看她们那如花似玉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想象有多少男女在她们手下受过折磨。
三人中的翠衫袅袅娜娜地移步上前,冲着众人婉然一笑,这一笑过后,她便开始讲解起了这这些珠牌盒箱的用处。
原来这翻上不同的牌子,就能用上不同的“货”。若翻的是黄金的牌子,用的“货”便最为上等,多是没人用过的“鲜货”。若翻的是白银的牌子,便只能得到被人用过一两次的漂亮“老货”,青铜的牌子则最为下等,指的是被用过多次的“旧货”。
每件“货”都有自己的价钱,客人们若是想点“货”,就必须得在盒子里放上玛瑙珠子,这一颗玛瑙珠子便代表着一百两白银。下等货是百两起,中等是千两,到了上等便成了万两。
她说到此处,宴上的公子们便一齐发出一种奇异的笑声。
可这笑声却几乎让王越葭有些作呕,让陆羡之有些面色不虞。
男人和女人在这里已算不得人,而是一件件明码标价的货物。
他们此行若是败了,是不是也会成为这供人挑选的“货”?
陆羡之心内沉重,抬头一看,便发现有好事的客人问那箱子的用处。
翠衫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