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我觉得你令人……毛骨悚然。」
「看来是童年的回忆让你的个性扭曲成这样。」
她在说什麽?说我的个性扭曲?拜托,我只是乐观而已。
「你活在当下,开心的笑、快乐的享受每一天,所有的东西你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一个留在你心里。你会呼吸、你有生命,但你的心在哪里?」杜墨屈身靠近少年,「你说你们父子相爱,但你真的懂其中的含意吗?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只想当个不哭不闹、乖巧听话的好儿子,以为这样你爹才会对你好,你平时都愿意相信他对你的情,为何在面对更大的问题时,你就选择不信任他?」
杜墨直视著脸色发白的少年,「你真可怜。」留下这麽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到底在说什麽啊?原来也是个怪女人。我何时不信任爹爹了?在我刻意撒小谎时,我知道爹爹会陪著我闹,不会责备我;我玩心大起时,明明是我犯错,但我知道爹爹会站在我这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哪里不信任爹爹了……
「梓言。」我出声唤,我知道他都会在我附近守著我,代替爹爹。
梓言默默踏进凉亭,发现自家少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听见那些话了吧,不觉得很好笑吗?」我笑著望向梓言,却被他眼中少见的怜悯吓到了。「你干嘛这样看著我?难不成你认为她说得是真的?」
「是啊,她完全没说错。」梓言很直接的回答。
我无法置信的看著梓言,但他认真的神色让我说不出话来……他们好像在说我不正常一样,我只是感觉不到痛而已,哪里奇怪了!
「你太乐观,坚强到不像个孩子。」
有没有搞错?这样是优点而不是缺点吧!
「乐观不好吗?坚强不好吗?开心不好、快乐不好吗?我不哭不闹、当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又哪里不对了!你告诉我啊!」我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说话过,从来没有。因为不需要,因为没机会……因为我不能,身为乖孩子所以没资格。
好像有什麽东西流出来了……从心底,从脑海。
「庄主从没要求过你要当个乖孩子,不是吗?」梓言蹙眉,开口道。
大家都宠著这个有著悲惨童年的少庄主,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希望这份爱能让他幸福开怀的大笑著。但他从一开始就是笑的,在来到悠然山庄之前,在庄主找到他之前,在他还处在那要命的环境时,他就笑著,他就乐观,他就坚强。
没有人敢戳破那张纸,薄得不能再薄的表面。
「少爷,你也该认真面对自己了。」
我看著梓言离去的背影,很想叫他留下来陪我,但发不出一丝声音。
面对自己?好难,我办不到。
记得很小的时候,娘亲曾每日亲我的脸和我道晚安,曾用好听的声音说故事给我听,只是不知道到了何时,她开始打我、骂我,最後乾脆将我绑起来,方便她随时出气。一开始我会哭,因为很痛、真的很痛,也因为害怕,怕那个换了一个模样的女人,我知道以前的娘亲彻底消失了。
我知道我愈哭,娘亲打得愈凶狠,所以我不再哭,开始笑著面对她,顺便说些嘲讽的话,往往到最後她都会打不下手,因为觉得我的笑脸很惹人厌。我也会不断告诉自己伤口不会痛,忍一下就过去,不知不觉中,我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省得我每天都要花力气去说服自己,算我幸运吧。
我很想死,但每当我看著窗外的花草或鸟儿,我就幻想著自己能再闻到花香、用手去碰触鸟儿的羽毛;每当我望著娘亲的背影时,我也会幻想著她恢复以前的温柔,那个我曾深爱的母亲。
乐观、坚强……那是因为我不这样想、不这样做,我就活不下去。一切都在无形中形成,所以我忘了最初的自己,也找不到了。
我只希望有人能再对我付出,让我有撑下去的动力……爱?我不知道有什麽不同,只知道那是个维持不久的东西。我说爱爹爹,因为他是我生命中的一道曙光;他说爱我,我对他而言又是什麽呢……
我在害怕什麽?说不定我在怕爹爹有一天,会像娘亲一样把我扔开。到时我又得再找棵大树攀附上去,又或者找不到了,只好等待死亡。
「你这样刺激他想做什麽?」蓝月暘从暗处现身,对一脸淡漠的杜墨说,话里有明显的责备。
「难不成像你们一样帮他逃避?别再害他了!」冷眼一瞪,杜墨片刻也不想停留,反正任务达成就可以了。
「该死的!」那个小家伙会不会崩溃啊……这样死的就会是他自己了,谁让他要想出一些有的没有的点子,这下可完蛋了。
夜晚,和平时同样宁静的夜晚。
「啊————」一道凄厉的叫声从少庄主的房里传出。
白蔺尘飞快的速度冲往白沁语的卧房,从未见过的慌张。
「沁儿!」打开房门,只见自己担心的人儿安稳的坐在床边。
「啊,爹爹。」我惊讶的望著闯进房里的人,立刻猜到是刚才的惨叫声将爹爹引了过来。
白蔺尘仔细的看著看似安然无事的儿子,但方才的叫声明明是沁儿的声音……总不会是他幻听吧。「你做恶梦了吗?刚才的声音……」
「那个啊,我是做恶梦没错,梦到被鬼追,好可怕。」我尴尬一笑,实在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抚著冰凉的小脸,看得出来受到很大的惊吓。白蔺尘心疼的将儿子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