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直到虚影,也就是沈成珏发觉,有谁的目光注视着他。
沈成珏没有回头,只是心念流转之间,便改变了世界规则的运行轨迹,剥夺了属于向暖阳的声音、眼睛和行动能力。
“阿沉,我来晚了。”沈成珏贪恋着谢沉的怀抱,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够长时间地凝聚起虚影来。
沈成珏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谢沉,转而走向向暖阳。
世界规则在向暖阳的身上不断地破坏、修复,而沈成珏还提升了向暖阳关于痛觉的敏感度。
“不论你是阿沉现在所借用身份的什么人,我也不希望,你的存在会伤害到阿沉。”明明没有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但是向暖阳却清晰了当的听到了这一句话。
漠然之中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却又毫无违和感,巧妙地理所当然。
“念在你与阿沉现在借用身份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没有下次。”沈成珏冷淡地道,望向向暖阳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向暖阳的的意识已经被剧痛折磨地模糊,却在世界规则的帮助下不断的清醒过来,一遍又一遍承受着这份酷刑。
“这只是对你的一点惩罚。”沈成珏回身,虚影开始渐渐消散开来,投入到杂杂身上。而在离去之前,为了避免向暖阳成为谢沉的累赘,沈成珏恢复了向暖阳的行动能力,但仅仅只恢复到了原先的一半。
向暖阳眼神涣散,因为痛意而产生的冷汗浸湿了身上的衣物。他想大声的喘息,告诉阿辰,但是他办不到。
在某一处不知名的角地方,因为世界规则擅自改变运行的轨迹,世界崩塌了一个角落。
谢沉睁着眼,将一切收入眼底。
沈成珏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被谢沉收入眼底。然而谢沉却没有吱声,心中仿佛被触动了一下,有些熟悉,掺杂着浅淡的厌恶。
似乎有谁,曾经也是这样维护着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都瞧在眼中。
可是为什么还有厌恶,谢沉想不明白。方才的那些触动也渐渐地沉寂下去。
谢沉嗤笑一声,淡淡地讽意漫上他的眼底。
有意思吗?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他并不领情。
也仅仅只是稍微触动了一下,想要更近一步,怕是不太可能。
通过对周奕儒和牧池的观察,谢沉对于所谓的“爱”有了大致的了解。可是他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的存在。
谢沉觉得自己没有能够爱人的能力,那种感情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割舍掉了。
思考了一会儿,谢沉翻了个身,闭上眼浅浅入眠。
以为他察觉不到吗?谢沉唇边勾勒出一道弧度,沈成珏也太小看他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起来,谢沉便给向暖阳松了绑,夸了夸辛勤工作了一晚上的藤条。
“堂哥。”谢沉轻轻地唤道,“姐姐说,靠你保护,还不如靠自己。所以我们就在这儿分别吧。”
谢沉的声音宛如蜜糖,然而在向暖阳听来却是如同阎王的催命符。向暖阳一个激灵,吃力地站立着,背靠着墙壁,才不至于滑落下去。
向暖阳被剥夺了声音,连视觉也消失不见,作为堂弟的谢沉理应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然而谢沉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向暖阳的手掌上轻轻拍了拍,留下一片平淡无奇的草叶。
“阿辰,该走了。”牧池在不远处跳起来挥手,招呼着谢沉赶紧过去。
向暖阳循着声音的来源,定定地“瞧着”,攥紧了手中的草叶。要是说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明白他别无他法。
该庆幸他还有一条生路吗?
向暖阳将草叶揉成一团,塞进嘴里,直接吃了下去,权当这片草叶是堂弟最后的情分。
他其实明白了些什么,却不愿意深想,拒绝那个唾手可得的答案。
此后谢沉再也没有见过向暖阳,而通过当初的那片草叶,谢沉只知道他还活着。
而谢沉跟随着洲幽小队,一路打拼。周奕儒和他的队员们也的确履行了他们当初的承诺,将谢沉保护得很好。
所有的人都变得更加成熟,除了谢沉。他没有长高,八年前是个什么模样,八年后依旧是个什么模样。
牧池曾经还偷偷地问过谢沉这个问题,得到谢沉的答案之后眼眶都红红的,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却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
其他的队员也明智地避开这个问题,偶尔将谢沉当做小队里的吉祥物。
偶尔谢沉感觉到厌倦的时候,也会机智地“切换人格”,随着小队一同出去搜集物资,斩杀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