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可是夸玉音了,玉音怎可恩将仇报呢”
玉音随即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玉音怎得没听出来爷是在夸玉音呢”。
赫连端砚知道,玉音是在生气,不是因为齐晨,而是因为她偷喝了酒。
既是有错在先,便应承担后果。赫连端砚看着那满满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一狠心,一闭眼,一口气就给解决了,只是那荡气回肠的味道却让她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玉音也是言出必行,真是什么甜的酸的东西都没有,只又递给了赫连端砚一杯水漱口。
赫连端砚侧头看了一眼正给自己诊脉的玉音,突然似有感慨地道
“我还是喜欢,那种恣意畅快的人生,即使短暂如烟花,可至少曾经绚烂过”
正在诊脉的手不禁一颤,赫连端砚话中之意,玉音明白……
翌日,用过早膳后,齐晨便带着随从去了宏王府。
“华裳见过太子殿下”
“你我兄妹,何须如此”,齐晨示意华裳不必如此拘礼。
华裳不由得嫣然一笑,“恭喜四哥,得偿所愿”。
“为兄能走到今日,裳儿功不可没”
“裳儿可不敢居功”,华裳一边说一边亲自给齐晨沏上了香茶。
“裳儿的情意,四哥会永记在心”,齐晨认真道。
“你我兄妹,何须如此”,华裳此言一出,两人皆不约而同的笑了。
“父皇和母妃一切可安好”,华裳突然开口问。
“都好,只是十分想念你”,齐晨饮了一口茶道。
“裳儿也想念他们”,华裳说着少有的露出了略显神伤的表情。
“那你改日得空了,便与宏王殿下一道回去看看我们”,齐晨忍不住安慰道,“我也会好好照顾他们”。
“他此刻不在府中?”
华裳点点头,“许是早朝过后,又被皇上叫去议事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不仅是皇上的亲弟弟宏王殿下,还是手握二十万兵权的镇国大将军,皇上自是倚重他”
“权势越大,责任便也越大”,华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许是两人都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空气里流动着一丝丝凝重的氛围。
“不说这些了”,齐晨突然笑着转移话题道,“他对你可好”。
“嗯”
华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人虽不似那人那般风趣体贴、才华横溢,却也是个洒脱不羁豪情万丈的真男儿。
对华裳更是无可挑剔,基本上事事都随着她,她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来不多说一句。
即便华裳心中另有所属,赫连端衍也是完全一副视而不见、恍若不知的模样,这倒让华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齐晨看华裳这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模样,忍不住逗弄她道
“不简单啊,居然能把我们华裳公主在外飘荡的心给收回来”
狡黠如狐狸的华裳,怎会轻易被齐晨给调笑了去。
“那四哥的心呢,可有收回来”
齐晨叹了口气,“四哥这心怕是收不回来了”,说着抬眼看着华裳,“裳儿可愿帮帮四哥”。
这一次,华裳却并没有如以往那般,毫不犹豫的答应齐晨所求,反倒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就连裳儿也不愿帮我吗?”,齐晨语带失望地道。
华裳抬眼看着齐晨,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严肃。
“若是换做以前,裳儿定然会毫无犹豫的答应四哥。可是现在,裳儿却要劝四哥趁早放手”
“为何”,齐晨不明白。
“一个人的心若不在你身上,纵然得到了,也只有痛苦,不仅是她,还有四哥你”
“我不信!只要能让我得到她,我便有办法让她喜欢上我!”,齐晨看着华裳的双眼道,“就像你与宏王一样”。
“这不一样”,华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我确是被当今圣上的容颜、气度和才华所吸引,倾心于她,可四哥应该知道,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能助四哥登上那至尊之位。说到底,裳儿于她并无太深的感情。”
所以,当初华裳不得已选择下嫁与赫连端衍时,虽心中也有沮丧、失落、伤心与难过,却并不曾有痛彻心扉与生无可恋之感。
这也是后来华裳看到乾王薨逝后清越的反应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爱那个人。
“可是玉音不同,她自七岁起,一颗心便全然系于了那人,纵然那人已心有所属,她的心却依旧不曾有过丝毫的动摇。四哥又要如何让那坚若磐石般的存在,从她的心中抹去呢?”
满载希望而去,却是失望而回。
可齐晨并不甘心,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他就不信,他堂堂一国太子,他日的一朝天子,会连个女人都得不到。
世间事,不过一个权,一个利字。
齐晨他就不相信,赫连端砚她会不为所动。